尤里归来(上)

    经过艰苦的努力和好几次散架,钥匙的图形终于艰难地被我拼凑了起来,然后我慢慢掉进了一条黑暗的通道中。虽然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通道,但看着迎面飞来的,支离破碎的各种图案,我还是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快点啊……目标到底在哪里……

    画面波动了几下,最后我降落在一间有点黑暗的房间里。睁眼所见,黑暗里几双带着疑惑与焦虑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奇怪,他们……似乎看得到我?

    “噢,实在抱歉,”我发现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开口说话了,发出的是一个苍老而不失中气的声音,“刚才我脑袋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各位比我还年长,尚且没有不良反应,我可不能第一个倒下。”说话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内心里崩腾着的,是不属于我自己的,广阔的英雄主义和政治浪漫主义情怀,还有很多野心澎湃的感觉。这是谁?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了胸口,注意到了满满的勋章――尤其是四次苏联英雄的授勋。

    四次苏联英雄……加上对这具身体年龄的感觉,“我”应该快要43岁了……相对于整个会议室的人而言,这个年龄是最年轻的之一……啧,我看到了最靠近中间那把椅子的位置,左手边是一个空位,右手边是莫斯文克那张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脸(下首还看到了索菲亚元帅。胸口勋章最少的军人,也是桌前唯一一个女性。此刻虚拟影像里,她旁若无人地靠在莫斯文克肩上,丝毫不管那些老头子的窃窃私语)。没错了,我现在……正在用切尔登科的视角观察整个房间。会议室里弥漫着的,是一股有些悲观的气氛。不太正常,即使乌拉尔山突袭那会(顺带一提,自从我有了看清人心的能力之后,从六岁到现在的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已经变得难以忘怀),苏联高层也没那么焦虑过。

    不过会议室的众人,也不是人人都用了全息影像,还是有活人的。比如当大门被尤尔里奇怪推开的时候,所有人齐刷刷地起身立正,一个穿着白色仿军服大衣的胖墩墩老头闯了进来,所有人立刻立正。“洛马诺夫……”看到他,切尔登科的心里出现了澎湃的崇拜与羡慕之情,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雄心壮志似乎喷薄而出。但作为本尊的我……只有一股想捏碎他,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脑袋的想法。“请坐。各位,这里不是沙俄宫殿,我也不是要你们毕恭毕敬的沙皇,”洛马诺夫摆摆手说。此刻周围墙壁的挡板纷纷开启,一台台电视机纷纷从挡板后伸出。显示屏纷纷开启,亮出的是一面面颜色各异的国旗。说是颜色各异,但相比花里胡哨的盟军国家议会,联军主要成员国(能够参与这种高级会谈的联军成员国,本身也不会太差劲)的国旗颜色比较统一,红黄两个主色调几乎如出一辙。“各位同志们好!上次集中那么多人是什么时候来着?”朴一禹嘻嘻哈哈地问候所有人,但大佬们糟糕的脸色让他不得不安静。

    “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林啸元帅军肩章上的红五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万年不变的阴沉脸色和阴沉腔调下,他的声音若有若无却不失清晰,“出了什么事?是杜根被押到了莫斯科,还是他带着部队打了进来?”

    “各位……”洛马诺夫举起一只手,摆出威严的表情,压住了下面叽叽喳喳的喧闹。此刻他只有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像个六七十岁的心潮澎湃的老头子。鉴于屏幕上的国家元首们,还有桌前的各位,都是他一手扶上来的心腹,此刻的总理仍有近乎皇帝的威严。

    “是这样的,”中间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巨大的画面。号称“住在参谋部”的索菲亚元帅此刻坐在了电脑桌前,背后是好几个对着一张透明液晶地图指指点点的参谋人员。“总理同志,我们检测到了一些不太可能出现的东西,”索菲亚元帅说,“我们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