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错

扬州府兴化县南郊吴甡宅院所在,这也是吴甡家族老宅。

今日吴府披红挂彩,爆竹声声,喜气洋洋。

昔日大明次辅,东阁大学士吴甡的寿诞就是今日。

吴甡的寿辰当然是兴化的大事。

作为兴化三相唯一在世的一位,这就不仅仅是吴府的事儿了。

兴化县县令何文正以及各科主薄,还有附近士绅都备下礼单,登门拜望祝寿。

吴甡也大摆宴席,款待众位。

酒宴很是尽兴。

众人诗兴大发,边吃酒边作诗。

自有管事的记录下诗词,日后整理后给各位送去留念,也是一大盛举。

倒也没什么出奇的,文人骚客嘛,自古曲水流觞就是如此,这也是士人装x的至高境界。

不经意间,话题就转到了朝局上。

“不知道诸位听说没有,如今朝廷正在汇集大军,听闻河南、陕西、山东、湖广等地标营全部奉调北上,京师就是一个大兵营,如今汇集二十多万大军,大战要起啊。”

李举人道。

“这也没什么,朝廷要对辽东用兵了,收复辽东在此一举,”

丁宣懋道。

六十来岁的丁宣懋是从南京吏部右侍郎任上致仕的。

昔日官职仅次于吴甡。

可说兴化虽然不甚大但是文风极盛,士家颇多。

“辽东那是那么容易收复的,这可不是在中原作战,想想昔日的松锦大战,朝廷十多万边军精锐鏖战数月一败涂地,无他,轻敌冒进,被建奴诱敌深入,围尔歼之,那一位这些年从未一败,骄横太过,”

王晋道。

他是从宣化知府任上致仕的。

对当时边军参战有切身体会,大败后,边军极为凄惨。

“就是,那一位穷兵黩武嘛,想一想,两次中原大战,两次出击建奴,然后数次在南洋和西夷人交战,东征朝鲜,倭国,那一位监国到登基才多少年,几乎年年都有大战,这才休养生息两年,就静极思动了,国虽大好战必危啊。”

李举人痛心疾首状。

很多人都是点头附和。

何文正脸色尴尬,其他说罢了,他可是兴化县令,传去后不好。

但是席间都是对陛下声讨声,而且其中颇多昔日官位颇高,他也不好发作。

他偷眼看看吴甡,吴甡面色如常,虽然没有出言附和的,倒也没有反对。

何文正嘀咕,这是宽纵吗。

听闻次辅大人因和陛下政见不合,因此上书乞骸骨,现在看确有其事啊。

“民间如今盛传陛下天纵奇才,什么挽狂澜于既倒,再造中国之功,须知当时那一位不过是监国,当时的首辅是周公,还有先帝执掌大局,如果说首功,那也是陛下和周公的,”

王晋冷笑。

‘正是,全都是以堵胤锡为首的官员先后在邸报上吹嘘而已,这些人毫无风骨,圣贤书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岂不闻君子忠信礼义廉耻,如此作为,为人不齿。’

李举人骂道。

众人纷纷点头,向李举人举杯,称赞骂的痛快。

众人纷纷举杯。

吴甡却是冷冷的将酒杯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众人愕然看着吴甡。

“诸位说完了吗,说完了,某说几句。”

众人屏息看着吴甡,谁都看出这位吴相脸色不虞。

“谁都清楚,某是因为陛下允许庶民办报办书院,上书反对,因此致仕的,某因当今陛下不甚恩遇士人不满,可说在下为士人抗争到底,绝不会妥协,”

吴甡的话让众人纷纷称颂。

“然而,士林关于陛下才干多加诋毁,甚至恶意攻讦,某是不赞同的,因为那不是事实,”

吴甡冷冷的巡看众人,众人惊愕。

“当年参与政事的时候,我大明财赋从两千多万,下降到只有一千六百万,其中大部分充入边军军费,尤其以辽饷为最,每年足有四百万两,而天灾不断,中原流民bào • luàn ,中原五省动荡了二十年,朝廷先后派出数位大员,数十万大军征讨,然而几次就要剿杀逆贼,建奴都是趁机入寇,让流贼死灰复燃,祸乱中原,”

想起当时的窘困,吴甡有劫后余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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