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图腾 一角残阳

    北上有一只梅,待它开时,北郊的霜雪会变得如琉璃一般,站在小青山的山腰处一望,极美……

    吹着轻柔的冬风,青衣少年漫不经心地听着守归讲述的陈年旧事,棕熊那庞大的身躯陷进雪地里,两条手臂随意地挥舞着,几下手里便出现一个雪团,掂量着丢给了刑渊。

    坐久了有些累,少年青涩的面容上浮现几分疲惫,张着嘴随意地咬了几口糊在脸上的雪,听着守归那平缓清淡的言语,青衣少年将雪压软、平铺在了脸上,身子有些懒。

    “累了吗。”

    “累了。”刑渊瓮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雪团,那上面残留着守归独有的蜜香,甜,不腻。

    将面容上的雪吃了七八分,青衣少年看着那圆晃晃的太阳将手压在脑后,沉默了许久,静静地发呆。

    “还要不。”守归捏了几个雪团,递到身边少年的面前。刑渊摇了摇头,翻了个身把穿山甲抱在怀里,晒着太阳在雪地里闭上了眼睛,懒洋洋的,一点动弹的想法都没有。

    守归一笑,拍了拍手,“哎,——这做事呀,得动动脑子。”说着他拍了拍少年身侧的雪地,将扬起的雪花吹落到少年的脸上,随后摇了摇头扭着屁股起身走了,片片霜雪顺着它光滑的毛发落在了地上,若有若无的萧声在悠远的山谷中传了许久,直到那残阳落下,收走一日的恩赐,也睁开了青衣少年闭上许久的眼睛。

    日暮,长恨歌起,一曲,渺渺十万八千里,却不得一字一句。

    萧声,伴着晚霞:

    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这青苔碧瓦,九万里山河,十万里军阵,百万条好汉不过是一地血,一地荒唐泪;

    北起诸侯,仗剑之际听不得战鼓声,闻不得女儿香,看不得天庭饱满

    城头上,翘首以盼,一望,全是胭脂花粉拌红装!

    风起,披着霜雪,守归吃着蜜,那山脚上的少年,却哭成了泪人。

    穿山甲蹲在刑渊的肩上,半年来一身软甲厚实了不少,站起来,却够不到曾经少年的发梢了。

    他们都长大了,像是一把被磨砺地泛着寒光的剑,以天地为鞘!

    山丘,一处处的山丘在冬山的主峰两边绵延开来,一去二三十里,若不是有个蜜蜂窝,守归也不见得会在这干净得眼睛都有些累的地方走上一个来回。

    这几月来青衣少年的步子越来越慢了,黄贝、文鳐带来的恐惧也慢慢淡了,偶尔去看上一眼,带着毡帽,支一条船,绕一个圈,探一探封禁,纵是水面上飘起了雨,少年也不会如从前般仓惶躲避。

    被困这许久了,小青上的桥索看样子是要断了,刑渊拿不定注意,来守归这的次数也多了,常常一坐一整天,大半夜醒着数星星。

    抓了一把地上氤氲开的水气,青衣少年的眉目染上了些许得迟疑,还没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沉默地看着远方的夕阳少年在树枝下底下歇了歇脚,望着那在地平线上磨蹭的烈阳翻了翻手掌,一串金色的文字的在血色的光芒下显得有些悲凉,擦了擦脸上不曾注意的泪水,那一手的不解文字悬浮在了半空中,熠熠生辉。

    这是无字的天音,听得宁静,听得五感,听得四海八荒,听得无形的风吟,听得断水的泉鸣,听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再一看,只留下了一声叹息。

    睁开眼,穿山甲在他的头顶眯着眼睛,安宁地睡着,乖巧的模样,安分守己。青衣少年望了会小家伙睡觉的模样,眼眸微闭,身子轻微地起伏着,小尾巴眷恋地缠着自己的脖颈处,轻柔,颤抖。

    少年温和地笑了笑,伸出手理了理发梢,那动作似是惊动了脑袋上的小家伙,让它伸出了稚嫩的小爪子,在自己的发梢处轻柔地挥舞了几下,似是有些害怕,那一下一下的动作让得刑渊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还有一种名曰责任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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