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对酒,折尽风前柳

    至于北襄呢,至于他自己呢。他所求的公道,能够依仗师兄弟来给么?

    不能的,即便他们各自成为东阳和西凉的王,也无权干涉他国的内政。

    所以他该怎么做呢?

    辅佐另一位英明的君主上位?

    晋王端木淞,为人上虽颇为自傲,但品性和学识上,行的都是君子之道,这倒是和贴合陆行云的意。

    不过从端木清嘉私下交代他去办的事,不难看出元德帝真正属意的人,是稚子珉王,端木朗。

    此事还有待商榷,眼下他要处理的是另一件事。

    魏思阙在知道元德帝做的这些事后,想都没想,当即就要撕毁文书,以消灭证据。

    只因魏齐光从小就教他,事事以君王为先。

    “若论忠君,魏家必然是世家里头一份。”

    文书是从魏齐光的书房里找到的,这足以说明,魏家是早就知道一切的。

    虽然他们没有参与其中,却也没有阻止帝王。

    不辨是非的愚忠,让魏家成了帮凶。也成了现在他要走的路上,所面对的最强劲的敌人。

    “陛下是天子,天子永远不会犯错,错的只能是臣子。”

    陆维桢听他这样回答,嗤笑一声。

    “那么君上是想告诉我,有人逼着陛下盖上了玉玺,有人逼着陛下签下了这些龌龊的协议?有人逼着陛下伪造了这些文书?”

    “君上,有谁能逼着一国之君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你告诉我,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魏思阙没有回答,他想不出答案去辩解什么,但不妨碍他还是要护着帝王。

    他甚至动了杀心,想要一不做二不休除掉眼前的白衣青年。但这是在相府,陆维桢的地盘上。

    “忠于昏君的,叫佞臣。自古以来佞臣都是什么下场,身败名裂,不得好死。死后受万人唾骂,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

    “陆维桢。”

    “陛下把这样的把柄交在魏家手里,但你们弄丢了。现在文书上的内容你也看到了,有多重要,多机密。”

    “但陛下一没让你们追回,二没罚你们,甚至还封赏了你妹妹当郡主。”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衣青年的语气温柔极了,带着诱哄的意味。

    “你说,陛下这样有耐心,脾气又这样好。他是太信任魏家,还是、”

    魏思阙打断他的话。

    “只要他还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笑话,要是你真的这么想。刚刚在勤政殿上的时候,就应该对着你忠心的君王,知无不言,而不是私下来和我做这笔交易。”

    “承认吧魏思阙,你根本就不是在忠于君王,你只是做出这样惺惺然的姿态给我看。”

    魏思阙黑眸深邃,透不尽一丝光亮。

    他抬头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白衣青年,胜利者一样的姿态,仿佛他已经拿捏死了自己的软肋。

    “陆维桢,即便陛下做了这些事,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甚至你到现在这个位子,是他予你信任,予你权势。”

    “但为什么你却在知道他做了这些事以后,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立即变得这样决绝,这样愤怒,这样仇恨呢?”

    他倒戈得太快又太坚定。

    “陆维桢,你又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陛下,你想做什么?还有,你是谁。”

    他一步一步逼近白衣青年,这句你是谁上更着意停顿了一下。

    下一瞬,没给陆维桢防备的时间,他一手直接拿下了眼前人的面具。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死一般的安静。

    面具被丢在地上,幽幽烛光的映照下,青年容颜如玉,秀美绝伦。

    大约因为总是不见光的原因,他的肌肤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宛如玉石般的冷艳。又因为通身温润的气质,多了几分柔软的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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