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黄滕酒

    至于投壶之礼,是由小厮给每位男客呈上八只矢,投完为一局,共有三轮。

    他们需将箭矢的端首掷入壶内才算投中,且要依次投矢。抢先连投者即便投入了,亦不算投中。

    根据投中的箭矢支数,有不同的彩头。一支未中者,则要被罚酒了。

    魏齐光向身边侍从低语几句,侍从应着下去,立时有一贯乐伎从桥边走来。开始奏起了用以宴席间玩乐的雅乐——《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

    魏齐光逐一说明了玩法,负责游戏的侍女和小厮们也跟着上场。因南安王年长位尊,自不必参与。

    他只抿着酒,面上端着和蔼的笑意看着这些年轻人,实则目光逡巡之间在找自家女儿。

    端木隰华坐的有点靠后了,侍女牵引着她来到前面一处位子上,“覆”者正是刚刚那位和傅行雪起过争执的贵族小姐。

    因受过一番教训,她脸上绷着,神情略有恍惚。

    “不必紧张,只当是玩。”

    端木隰华放缓了语调,猜中与否对她来说意义不大,那些赠赏的礼品她也没那么执着。

    谁知身着绿罗裙的少女好似是被她这句话蛰到一般,炸了毛。

    “我一定能猜中的!”

    不能再教人看不起了,她握紧了拳。

    侍女给端木隰华缠上了眼纱后,这边的少女也看到了瓯盂里的物品。

    她凝眸思考一阵。

    “瓢樽空挂壁,九日若为欢。”

    “我覆的是一个瓢字。”

    端木隰华想了想,这是极简单的。

    “那么我射的是一个绿字。”

    “瓢弃尊无绿,炉存火似红。”

    两人心领神会,异口同声。

    “是酒樽。”

    侍女掀开盖子,她们射中了。魏齐光本就没打算为难诸人,俱是择了些简单的物事,轻易就能给人猜中。

    那边男客们,晋王端木淞首当其冲,二十四支全中。

    紧随其后的是巡抚林可染和中书令漆雕白,二十一支,傅行玄亦和他们并列。他平时不少同纨绔子弟们厮混,还着意保留了几分实力。

    魏知弦一直等着看陆维桢,谁知他却堪堪只中了九支矢。崔空龄和其余几人都还中规中矩,十五六支的模样。

    魏知弦虽心下略有些失落,还是交代了奉礼的侍女,一定要把自己特意备下的那份给他。

    待众人都完成了游戏,依次回到了位子上时,已是众星罗列夜明深,岩点孤灯月未沉。

    戌时(晚间八点)了,筵席也步入尾端,侍女们一一奉上早已备好的彩头。

    给端木隰华的是鸳鸯岫玉红豆坠,附有《虞美人》词一首: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上座傅行雪的是素雪九仙白玉镯,附有《芳心苦》词一首: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似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其余女客们也皆是如此,男客这边一样,不过没什么诗词。

    端木淞的是独山玉貔貅,傅行玄的是西峡玉聚骨扇。

    崔空龄的是绿松石扳指,百里之恒是红玉髓印章,江兰禾则是青山石长命富贵锁。赵斯年的是甘松十八子手串,谢喻之是黄玉朝珠……

    轮到陆维桢了,却是一只彩锦丝绸香囊。他眉头皱了皱,没有接。侍女端着托盘,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

    “陆相。”

    侍女低头,轻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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