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一捧照夜清

    “唔。”白衣青年眨眨眼。

    “信里不是写着了吗。”

    写什么了?她眉头跳了跳,信里的几行字实在太敷衍。就算反复再看上几十遍,她总结出来的,也仍然只有一个意思——秋天到了适合喝酒吃螃蟹。

    还有什么?让她帮忙的事在哪儿?莫非书信被调换了?

    白衣青年做出懊恼状,眸底带了些许歉意。

    “信上不是说了焦尾禾宴后么,大约是我写的含蓄了些,没能教郡主明白。”

    “我的确有事要请郡主帮忙,但还在调查中。且事关你身边的人,所以需得等焦尾禾宴之后再说。”

    对不起,是她理解错了。原来重点不是在于全篇的意思——秋天到了,适合喝酒吃螃蟹。而是那五个字,焦尾禾宴后。

    但当下又有了新的问题,自己这算是提前收了他的礼吧。万一这个忙她没帮上,那可怎么办。

    仿佛看出了她在为什么忧虑,青年语气愈发温和。

    “箱子里的东西,是郡主所赠予我助眠之物的回礼。”

    听他这样说,端木隰华稍显沉默。无他,陆维桢此举,像极了地主家不谙世事的傻儿子。

    他拿一块良田换了她手里的包子,这包子还是她搁街边两文钱一个买来的,没花一点力气。

    如此价值不对等的交换,无异于是她在占便宜。青年身姿高大,她仰头看着他,语气诚恳。

    “我给陆相的,都是些寻常玩意儿。但陆相给我的,却全然是些稀罕物。”

    陆维桢摇头。

    “或许在郡主看来,这些助眠之物不值一提。但于我这样一个多年来没有好觉的人来说,却实在是难寻的无价之宝了。”

    “郡主解决了长久以来困扰我的一桩事,这比什么都难得。至于箱子里那些身外之物,又算些什么呢。”

    “一件东西的价值,因需求不一,每个人心中衡量的标准便有所不同。所以郡主,这本就是两厢情愿,互相成全的事,你又何须心有不安呢。”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想不到什么措辞反驳。棒极了,看来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既然这桩事一直困扰着他,他不该到现在才处理吧,她斟酌着开口询问。

    “陆相睡不好的事情,就没有去找太医看过么。”

    “实不相瞒,除了郡主,就只有无忧知道了。毕竟这是我的软肋,若被另有图谋的人知道后加以利用,总归是不好的。”

    端木隰华噎了一下,深觉自己又掉入了坑里,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点。

    “郡主是我的朋友。”

    对不起,她真的后悔了。陆维桢是一个无止境的坑,当初是怎么就鬼迷心窍和他成了朋友。

    可惜,没有回头路了。向上既然已经爬不出去了,那就向下挖吧,不定哪天能凿出源头来。

    认清现实以后,她坦然多了。

    “那此前没有我给的东西,陆相又是怎么睡觉的。”

    总不至于不睡觉吧。

    “我会施以针灸,强迫自己入睡。”

    看着青年低敛眉目,端木隰华微微动容。想到这么多年来,他都要饱受如此折磨。心下生出些怜惜,她预备劝一劝他。

    此刻少女全然忘记了,面前这人是传言中权倾天下,手段阴狠毒辣的丞相。

    “即便我给陆相的东西管用,总归是治标不治本的,有机会还是要请大夫好好诊治一番才是。”

    青年乖顺的应下,笑容有些羞涩,他低头看着少女。

    “郡主。”

    “嗯?”

    “我们算是朋友罢。”

    “嗯。”

    “那,这也不是在朝堂上。你我也并非同僚,郡主同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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