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

    见到夏景淮和夏从文还活着,他便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一把将他拎起来,道,“哭甚,赶紧起来给夏皇诊脉,他这病,本地郎中治不了。”

    夏从武赶忙净了手,给夏景淮诊脉,又检查了他的伤势,摇头道,“就这样吧。”

    “什么叫就这样吧!”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是神医吗?他怎的就醒不过来,我不信!”

    “内伤过重,便是吊着命,也就半年的事儿。”

    夏从武叹息一声,“太晚了,若早一个月发现,定然能救。”

    早一个月吗?

    我抬手捂着胸口,早一个月我还在他失踪的地方四处查找。

    我怎的那般蠢,为何不留人在那里,我朝这边找来。

    夏从武沉默了一阵,没再说什么,直接拉起夏从文的手腕,给他把了脉。

    夏从文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记忆没有恢复,夏从武为他施针后,便与我一同守在夏景淮的房中。

    “你们打到哪里了?”

    “蓝九和沈煜合兵一处,已经将南赵都城围了。”

    我蹙了蹙眉,问,“沈煜也去了?”

    夏从武微微颔首,道,“去了,南赵递了降书,沈煜不同意,非打不可。”

    “沈煜做的对。”我道,“既然要四国一统,自然要把玉玺抓在手上,要个降国有何用?”

    “我本想带兵回来接你们,沈煜不同意。”

    夏从武道,“兵士们都听蓝大将军的。”

    “嗯,不必接我们,就这养着吧。”

    夏从武道,“都城有太医,有兵士护送,咱们回去,夏皇的命许还有救。”

    我蹙眉想了想,道,“算了,让我陪他走完最后这段路吧。”

    “回都城,路途遥远,若是他路上便没了,不值当。”

    “也好,那你便暂且陪他,我去跟从文聊聊。”

    有了夏从武的到来,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晚上,我如平日那般,宽衣解带,睡在夏景淮身侧。

    人好好的时候,我没有真正嫁他,这段日子,我便做一回他的妻吧。

    我与他聊了很多,从我们初相识,说到去匈奴,再到我如何拿下了西晋。

    与他说了我与沈煜的童年,说了我与沈煜的分分合合。

    我会抓着他的手,摸我的脸,我的身子。

    跟他说,快些醒来,醒来,我就与他圆房。

    然而,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直到蓝九派人来说南赵皇帝带着玉玺逃了,下落不明,夏景淮依旧没有苏醒。

    夏从武偶尔会离开几日,再回来,便是给夏从文医治。

    夏景淮这边,外伤痊愈后,内伤服药,并没有多少起色。

    夏从武很少给夏景淮诊治,倒是外面的郎中每日都来数次给他施针。

    有个游医听闻这里能赚银子,找上门来,说他有药浴之法。

    于是,房中又多了一个每日给夏景淮药浴的野郎中。

    几人有一事与夏从武说的不一样,便是夏景淮的死期。

    药浴一段时日后,他们从夏景淮的粪便判断,他的内伤正在康复。

    莫名的,我没有将这个消息跟夏从武说。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夏从武不想夏景淮活着。

最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