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章。 说好的幸福呢

秋浓了,黄山落叶,黛溪湖水蓝。沈慰轮休这日,到图书馆还书。愫秋非要跟着,天天耍流氓的她,还要有模有样坐那看书,一页页地细翻,且看得有滋有味。书里清白美丽的故事,让愫秋流连忘返。其中有一则讲千纸鹤的爱情童话,尤其念念不忘。

沈慰安静坐着阅读《城南旧事》,窗口里如画般印着缥缈而遥的山群,葱茏稍减,他就像入禅般。而愫秋还在惦记着千纸鹤,屁股便坐不住了,凑到沈慰身边,歪脑袋看他读书的样子。沈慰皱了皱眉,瞥一眼她,低声说:“怎么了?”

愫秋笑嘻嘻的,又尽力压着快乐的声音小声说:“我想让你给我叠千纸鹤。”沈慰说:“我不会。”然后把杯子给到她:“喝点水。”愫秋一撇嘴,重重哼了一声:“直男!”

沈慰仿佛聋哑了,继续读书,翻书到下一页。愫秋在他旁边尽做小动作,沈慰没办法,读不到心里去,只好顺遂她,把书合上,放回书架原处。

从图书馆出来,五点钟,有微风,暮色青黛,映着一蹊的黄叶。深秋的白果树,等来了最可入画的时候。愫秋蹦哒着踩落叶,踩的不亦乐乎,还不忘扭头提醒沈慰:“千纸鹤啊!”

沈慰没有吱声,微表情在秋风里有点波动。没多大会儿,愫秋就忙着去抢占老太太的位置,跟着跳起广场舞,还花言巧语哄得老人一把舞扇,来回舞动着,比踩落叶快乐多了,早将千纸鹤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这时候有个老头散步到附近,见沈慰盯着一群老太太跳舞,忍不住夸他:“小伙子挺孝顺啊,知道陪奶奶来跳舞。”沈慰说:“我是陪我女朋友来的。”老头一愣,看了看公园里遍地的白发老太太,又面了面青春年少的沈慰,不禁啧啧称奇:“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说完叹息着走了。

愫秋玩够了,他俩就走着去步行街吃饭。愫秋唧唧喳喳了一路,沈慰听得并不厌,还替她看着路。她是倒着走的,好面朝沈慰说话,连说带比划,就差没字幕了,生怕沈慰理解不了。

沈慰偶尔抹去横飞到脸上的口沫,愫秋怪不好意思的,说:“我小心点。”沈慰说:“无碍。”暮色深了,刚走过去的人工湖历经秋风,景物清澈。一波雁南飞,呀呀地叫,像是谁折的千纸鹤。愫秋仰头望,心生感慨,说:“得炖好几锅呢。”

当夜,在寝室,花焯看到沈慰在鼓捣纸,折来折去的,就问他:“干嘛呢?”沈慰说:“练习千纸鹤。”花焯看他手指笨拙地折不像,鹤翅短,鹤嘴歪,就教他怎么折,教半天,连花焯自己都忘记折法。

花焯泄了气,说:“需要折多少?”沈慰说:“一千只吧。”花焯说:“那可有得折了。”说完便溜了,不奉陪了。沈慰仍自己在练习,折到深夜。夜里十一点,花焯又敲门进来,说:“我有个办法。”

花焯便给追他的某女孩打电话说:“你给我织的围脖啊,送的手表啊,很难打动我的心。我给你出个主意,不如送千纸鹤,手折一百只,保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接着又给下个女孩打:“别激动啊,不是找你约会,先听我说,上次不辞而别是我抱歉。但是话说回来,其实我们的缘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百只千纸鹤。”

电话号码连续地往外拨,近半小时后,花焯终于说:“搞定,一千只凑齐!”

沈慰说:“把别人折的千纸鹤送愫秋,会不会有点敷衍?”花焯说:“你不说,我不说,愫秋怎么会知道?”沈慰并不是迂腐的人,点了点头,说:“对。”只要送给她的时候,她笑了开心了,就足够。

当千纸鹤几经转手,终于到达愫秋,五彩缤纷的千纸鹤盛进玻璃罐,她果然很开心,还故意装了一会羞涩,像接受婚戒般眼生欢喜。她捏着嗓音说:“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气氛已烘托对味,但沈慰并没有趁热说几句甜言,愫秋不禁替他着急,连羞涩也不装了,说:“喂,傻瓜,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向我求婚啊?”

沈慰先愕然,后就满眼笑意了,说:“你当真会嫁我吗?”愫秋则低头,又开始表演羞涩,淑女腔说:“人家不知道的啦。”见沈慰还不有所行动,忍不住分裂出另一个愫秋,偷偷催他:“跪下。”偷偷暗示的表情,仿佛是防着羞涩的自己给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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