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接触

　学者们忙着整理收集的血肉，林思行则鼓动葛瑞昂给些圣岩。他需要让使用者健步如飞的奇迹，省得浪费时间。可不管他说得多动听，葛瑞昂也只特批五人份的圣岩。

　林思行想压碎颞骨止痛：“朝昇都是你这种守财奴？如此抠门，怎做得了大事？”

　“网会记录你的见闻。一位通晓古语的学者和三名善战的前行者已足够。”

　没法反驳，林思行挑了两位队员，喊醒还在船舱大睡的夏桃，叫她找保暖的衣物，准备出发。夏桃等不及出发的，催他讲那里的情况。拗不过，林思行只得背了遍亚克的话。夏桃听得噤声，良久才掐指头算时间：“龙？开tā • mā • de 玩笑。不，它们有什么毛病？拦着那人放走别的家伙？它们脱不了身，还不允许别人走了？”

　盯着时针，林思行按着眼眶，感到本源大致回复。唉，遗忘之地的时间紧促，现实却漫长到磨叽：“哪里难理解？忘了给俘虏的博萨人？为了活命，举报想逃跑的狱友不是稀松平常？龙…万一是真的，定如传说的强横，它们会容忍低贱的弱者自由，独留它们守空房？”

　不等夏桃反驳，一声高喊捅得她耳痛。到护栏边看，是运送圣岩和前行者的快船来了。

　一位络腮胡的大汉扛好铁箱，拉住铁索登上甲板，粗犷的嗓门没刚才刺耳了：“夏桃，你还缠人家不放呀。”

　“别废话，”男性夺了铁箱，清点圣岩的数量，“共三十块，确认无误。”

　装好圣岩，林思行这有些心痛，要知道这体积一方的圣岩可够一排制式护甲运作整两年了：“好，多的让夏桃背着，凶什么？你劲最大不出力？先申请权限，到了那里，我们只能通信，联络不了其他人，更别说申补权限了。”

　等精通古语的老人休息好，重返的时间也到了。络腮胡的汉子靠近林思行，轻声奸笑：“队长，搁以前，她那年纪都够当你娘亲了，你是真不在意？”

　“少在那扯淡，喊你来是让你帮忙！”洗干净手，林思行又看眼时针，呼气喝令，“你们看好老头，可别摔着他！要出发了！”

　时间已到，五十位村民摔上甲板。他们撕掉兽皮，跳进海，抓扯活鱼咬，确信嘴里腥气不是虚幻，才打着水花哭泣。

　“傻蛋！别淹死了！喊他们上来！别上沙滩！”叫士兵管好逃出雪原的人，林思行十分满意血肉的定位能力。他头也不回，再次踏入迷雾，回归遗忘之地，“什么帝皇、天武…还真有意思。”

　降入村落，他再三确认凛风城的方位，令村民与士兵耐心等他们回来，随即激活圣岩的能量，带队出发。村民们知道他离开此地的通道，焦急得蠢蠢欲动：“村长，不应该先带走我们吗？”

　黑色鳞片微张，散出丝丝热雾，他背对惶恐的人，低声安慰：“已停滞几千年的我们何必在乎这几天？”

　被放逐的不幸者急迫等待时，网启动的圣岩夺目至极。璀璨的金芒渗入使用者身体，环绕后消散。他们已无需行走，只用凝视网能感知的极限，就能在数秒后现身到目的地。

　瞬移般的奇迹有难以忽视的副作用。闪现中的林思行除了咚咚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躯体是轻的空壳，大脑没法运动…控制不了运动，想让毛发直挺都不行。

　作用身体的奇迹真是难受。这帝皇恩赐的圣岩诞生了多少奇迹？怕是有千千万吧。可惜，不论它们多复杂，都只能用去杀、防、跑…永远无法改变生命。伤口没法恢复，衰老没法缓解，生死更无法逆转…哼，什么帝皇的奇迹，还不如赵无秋的力量。连shā • rén 都必须间接，像他般令人消失都没法。不过制造些光热shā • rén 倒也有趣，这网的奇迹也没区别，瞬移的时候身体仿佛不存在，这种感觉和踏进奇迹传送门时一致，或许能好生利用。什么朝晟的创新式奇迹，本质还是老套的传送门。所幸还能借网交谈，否则这给剥夺感知的糟糕体验就算自己忍得了，那老头恐怕早给折腾到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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