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

　她还是他？

　“喂，先不说你口中的‘她(他）’是谁，说说你为何打我的主意？说清楚或许……我还可以帮帮你。”山海坐回到桌边，胳膊环抱在胸前仔细回忆了一番，发现温山海并没有得罪任何人或妖，那这个羬羊兽为何会盯上她？

　羬羊兽手中的软剑在他站起来之后，便化作一道藏蓝色光影，消失了。

　“你真的……可以帮我？！”羬羊兽眸中闪着亮光。从刚才看来，眼前这个小丫头确实非比寻常……

　“再说喽。”即使山海这样说，但似乎也给了他很大的希望，良久，他并未回答山海为何打她主意的问题，而是叹了口气回忆起来，仿佛两年前的那天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我名唤青羬，两百年前修炼化形后，便一直躲在钱来山中修行，不巧两年前，我却被一对人类夫妇发现，我们妖怪只要是被人类看到真身，除非在没人的地方，否则很难会再化为人形。我拼命躲起来最终却还是被他们找到了，中箭后他们把我带回去关在笼子里。朦胧中我好像听到有一人讲，我的身体有很大的用处，使用得当就可以治好他们的女儿，那夫妇甚至想要找个道人扒了我的元丹。

　我以为我的命数就到这了，谁知就在那对夫妇要动手的前一天夜里，有个满头白发满脸褶皱的老人找到我，不仅帮我处理伤口还将我放了……

　“你快走吧，阿父阿母他们明日便要将你杀了，虽然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治我的病，可我不想让无辜的生命因为我而葬送……”老人毫无血色的嘴唇因为咳嗽而颤抖着，但她却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在她眼里，笼子里关着的只是一只比其他动物大一些的可爱的动物。

　她所露出来的皮肤不仅惨白惨白的，而且皴裂的比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皮肤都还要苍老，可她的那双眸子里分明就闪着十几岁左右孩童的纯真与良善……而那对夫妇竟然是她的爹娘！

　我不知我到底该不该走，但我最终留了下来，每日躲在暗处观察着那一家人……

　“阿娇对不起，是阿父无能，没能将你的病治好。”

　男人满脸歉疚，因为长期以来的操劳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沧桑，阿娇的母亲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

　“阿父阿母别难过，阿娇……可能再长大些，这个病就自己好了呢！”阿娇天真无邪的笑容令李氏夫妇心里更加难受，阿娇的病情是先天就有的，只不过五岁之前都不怎么明显。

　于是他们决定过几日再去山里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再碰到羬羊兽。

　而我也在附近一直看着……有一天，女孩儿趁着父母不在，溜出府，到门前的一个巷子里玩，可还没到跟前，其他孩子便朝她身上扔起了石子，还骂起了难听的话，嘲笑她叫她“老太婆”。等到孩子们欺负够回了家，她才小声哭着：“我不是老太婆……阿娇不是老太婆呜呜……”

　我看着瘦弱的小女孩儿哭着回家的背影，我决定……我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