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案(九)

 “方才本官说过,你是通过这条纱绸自窗户落地,然后走运送果蔬粮油的后门出倚红楼,如果倚红楼的姑娘说得不错,当日倚红楼正是购入了大量花生油,”说到这,他从官位上走下溜达至围观百姓面前,转身看向兰心的背影,“众所周知,花生油在用木车运输时,不可避免的会滴落在地,而你经后门出倚红楼时刚好会踩到这些滴落在地的花生油。”

 兰心不屑一笑,“大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不,并非本官想象力丰富,而是你在戌时回倚红楼时刚巧将脚上的油渍踩在了窗框上。”昨日他去见兰心,刚好透过窗户看到了后门处的斑驳油滴,并趁着她转身逃避时捻了捻窗框上的油渍。

 见兰心想要反驳他,他赶紧厉声斥责道,“你别告诉本官,你是经常坐在窗前不慎滴落的油渍!”

 兰心吓得一哆嗦,随后便瘫坐在地上无从反驳了。

 羌暝迩重新回到官椅上坐好,“说到这,此桩案件的大致走向相信诸位已然清楚,但,”他看向扈倾宁,“似乎有一段衔接扈倾宁和兰心互换身份的证据本官还没说。”

 这句话重新吊足了围观群众的胃口。

 他从匣中拿出一张唇脂纸,“这张唇脂纸是从扈倾宁卸妆台上所取,而这上面的唇形与兰心一模一样!”说着,他又从匣里拿出那张红紫色、用过的唇脂纸作对照。

 看扈倾宁一脸不服的模样,羌暝迩放下手里的唇脂纸,“当然,你若说这个不能作为断案依据的话,那本官再找其他证据便是。扈倾宁。你可还记得自己当初来府衙报官时说了什么?”

 “民女不记得了。”她嘴硬的说。

 “好,那本官便帮你回忆回忆,你当时说,案发当夜,你们听到几声花瓶砸碎的声音,然后你们便匆匆跑去了偏屋,试问,上妆室楼下那么多房间,你怎会知晓是偏屋呢?”

 “我……”扈倾宁答不上话来。

 “因为你知道阮杏是死在偏屋,所以,你在故意将戏楼的人往偏屋领!哦,当然,那时候是兰心故意将他们往偏屋领。”

 看到这,那些围观的群众纷纷开始议论。

 “这么一说,那天晚上咱们看到的可能真的不是倾宁啊。”

 “是啊,她那时坐在角落不怎么说话,而且,咱们当时听到花瓶砸碎的声音时,确实分辨不出是哪间屋子啊。”

 “还有还有,下去找阮杏时,她也是走在最后面,完全有可能像大人说的那样,她是在找机会替换回真正的倾宁啊。”

 戏楼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听着百姓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和昔日姐妹对自己的怀疑,扈倾宁赶紧慌乱的趴下头,“大人,民妇不敢shā • rén ,民妇从未杀过人啊,还请大人明察。”

 “物证确凿,你休得抵赖!”他啪的一下合上匣子。

 扈倾宁及堂下的几人吓得纷纷以头抢地。

 “不过,本官有一事想不明白,像胡宗扬这样平凡的男人,是怎么有能耐让你们两位对他如此死心塌地的呢?”

 这事他一直想不明白,要说胡宗扬是拿钱买来的真心,打死他他都是不信的,除非是真感情,可这个想法早在昨夜就被他排除了。

 扈倾宁和兰心缄默不言。

 羌暝迩也不急,他从桌上拿过一本记载瑞阳城地形、人物、历史的城志翻看,“后来,本官昨晚连夜翻看这本城志,最终,本官找到了一些用处极大的信息。”所以,早上金橘儿去叫他起床那会,他刚躺下不到两个时辰。

 “扈倾宁原名胡宗宁,洛和二十五年十月初三自镐阳县来到瑞阳城;兰心,原名胡兰兰,洛阳二十五年十月初三自镐阳县来到瑞阳城,然而,更有意思的是,胡宗扬也是洛和二十五年十月初三自镐阳县来到瑞阳城,并在洛和二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与张氏张蔷成婚,要说你们同胡宗扬不认识,那本官是不信的。”他特意读了胡宗扬与张蔷的成婚时间,好让张蔷、扈倾宁、兰心三个女人彻底对这个男人失望,很明显,胡宗扬接近张蔷是抱有目的的,而他也哄骗了另外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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