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

 经历了晌午后的叛乱,禁军校尉夏德文不知生死,另有几位高级将领参与其中,估计也难逃一死。更重要的是,夏德文的话动摇了人心,不仅是禁军中的每一个人都前途莫测,他们护送长公主回来或许会导致寒山城百姓被屠戮殆尽,心中压上了沉甸甸的担子。

 至于锦衣卫,也有护卫不力的罪名,行走办事之间,越发紧张起来。

 这么走了一个时辰,申时过半,离天黑还很早,路过川崖城的驿馆时,长公主的命令从马车中传出,说今日太累,暂且停下来歇息。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错过这个驿站,再往前走,晚上估计就得歇在野外。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但白天出了一场意外,与以往不同。

 禁军失了首领,人心涣散,到了驿站也不敢做什么,只看旁人眼色。

 长公主似乎是真的累了,扶着宫女的手从马车中走出,也未询问守备问题,或是与驿丞交谈,径直走向了后面的院子。

 袁白站在一边,装作支使下属,安排今晚的值班事宜,视线却紧跟着长公主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眼神暗了暗。

 章三川同夏德文不熟,但就共事的这段时间,觉得这个人还算靠谱。没料到却出了这样的事,自己也没能好好应对,此时更应严阵以待。

 他的意思是,数十位禁军参与了白天的谋反,余下的禁卫军已不能信任,不知是否有心怀异心之人,打算伺机而动。这些人未经排查前不能放在长公主身边,值班的人暂时全部换成锦衣卫的人。

 此时日落黄昏,车马正在驿站内修整,人倦马疲,护卫值班还未布置完全,长公主去了院子里。

 章三川道:“袁白,你辛苦一些,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由你负责殿下身边的守备。”

 袁白笑了笑:“为殿下办事,怎么谈得上辛苦?”

 他心里清楚,现在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何况他也没有看到夏德文的尸体,万一明野追根究底地审问下去,未尝不可能查到自己的身上。还是要尽早杀了长公主才能安心。

 袁白这么想着,点了数十个侍卫,其中也有查云天,一行人与如常走向后院。

 待走到院落前,他点了几个人出列:“我先进去探查一番地形,再行决定如何换班。”

 又朝查云天看了一眼,说道:“你带着人看看外面需要多少人。”

 在场的锦衣卫,知道袁白要下手的只有几人,也没有背叛的心思,但袁白职位最高,可以随意安排他们做事,只要不太过分,一般都发现不了他的异心。

 果然,袁白几人顺利进入院落,里面空无一人。他倒没起疑心,长公主不喜有人侍奉的事阖宫皆知,加上又宠爱那两个随身近侍,让他们去休息了也不意外。

 袁白停下脚步,抽出刀,轻松地破开未加防护的窗户,起身跃入。

 这座驿站坐落于川崖城,川崖城十分富庶,又是九省通衢,来往无数gāo • guān 显贵,都要在此歇息,所以驿站内的主间装饰也颇为豪华,专为贵客准备,与别处不同。

 袁白下手很轻,动作不算大,但破窗而入这样的事,不可能不被屋子中的人发现。

 房间中悄无声息,帐子垂落在床边,看起来安静平和,像是有人正在里面安睡。

 是长公主。

 袁白招了招手,余下的几人也跟了进来,他静步走近床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绣春刀捅了进去。

 空的,没有刺入人的血肉的感觉。

 袁白心中生出一股不寒而栗来,他竟然丝毫未察,就这么落入陷阱中了吗?

 如果是陷阱,那究竟从哪一步开始出错了?

 袁白来不及细想,也没有提醒时候的人,抽回刀,急不可耐地从窗户中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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