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乱二十七

 所谓风水轮流转, 就是这么有意思。

 尉迟序试图撑手臂坐起,失败了,他的虚弱不是伪装的,但这也不能阻止, 宁姝把他双腿双手绑好。

 他似是气笑了, 从鼻腔里冷哼一声, 撇过脸,不看她。

 做完这些,宁姝盘腿坐在他对面,大脑转动捋顺思维,道:“舅舅, 你已位极人臣, 我父皇也从没有鸟尽弓藏的想法, 你是为了莲种,莲种是什么?”

 尉迟序闭上眼睛。

 拒绝回答?好啊,宁姝笑起来, 左右直接上手,捏住他的脸颊,来回扯:“我的舅舅,忘了我刚刚说什么了?”

 尉迟序这种人,用重刑,只能拷问出一副铁骨铮铮, 她要软硬兼施。

 果然, 比起被烙铁炙烫皮肉, 尉迟序更不能接受的, 是被搓揉脸颊, 他睁眼, 冷冷看着宁姝。

 目的达到,她手指却顺着他下颌线,按在他的衣襟上:“对了,我要不要再看那‘钥匙’呢?”

 祭天大典上的衣裳,繁复且正式,回字纹锁边,束到尉迟序脖颈上,宁姝的手指,就卡着衣襟上,勾着衣服,欲往下,却又止住。

 那双狡黠眼眸,仿佛在说,她有千万种让他声名狼藉的办法。

 她可是刀俎,尉迟序这鱼肉,还不得乖乖就范。

 尉迟序喉头一动。

 战局上,要学会判断敌我优势,于是,只犹豫几个呼吸的时间,尉迟序便道:“你想做什么?”

 宁姝这就高兴了,收回手,还抚平衣襟上那点褶皱,道:“舅舅啊,我的要求也不多,你看听雪阁这狗东西,居然跟你玩阴的,咱们合作,搞掉听雪阁?”

 尉迟序:“……”

 宁姝又说:“不行吗?”

 尉迟序:“可以。”

 他刚刚那一愣神,只是没想到,她提出的会是合作。

 本来还以为,像她这种性子,自己要么得交出玄铁卫的印章,要么会受十分约束,可她这个要求,他竟没能缓神。

 她竟不为权么。

 却也不违和。

 就是那次,殷家全家跪在长华门开始,进宫的人,面前的这个姑娘,就不能和记忆力面容模糊的女子对上号。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表示诚意,宁姝给他解开脚绳子,“对了,你属下要带你去哪儿?我射中他肩膀,他不会怪我吧?”

 说的是驾车的玄铁卫。

 尉迟序道:“那人不是我属下。”

 宁姝摸摸下巴:“咦,他穿着玄铁卫衣服哦。”

 仔细想想,即使尉迟序发病,也不该在这个关头,坐上马车回去,祭台附近还有许多屋子,找一间躲一躲好过这么大个目标移动。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尉迟序:“舅舅啊,你的阵营也被听雪阁渗透。”

 尉迟序闭上眼,长出一口气。

 他不是没有想到。此次祭台发难,除了拿到莲种,制约皇帝,还要彻底和听雪阁割席,只是,出意外了。

 宁姝奇怪:“你这病也是蹊跷,听雪阁是知道是你发病的诱因么?”

 尉迟序:“那碗水。”除了节气发病,如果碰到毒药源,也会刺激导致发病。

 有浅蓝色试毒反应的水,宁姝更奇怪了:“你不是没喝吗?”

 尉迟序抿了下唇:“水是一回事,也下在别的地方,应是做了多手准备,或许是祭天的香烛中。”

 若他喝下那水,身体会更快就发作,根本等不到玄铁卫包围祭台,争取了这么会时间,才有机会和听雪阁打得不分上下。

 等闻不到香烛味,尉迟序才能渐渐压住毒性,所以怀疑是通过气味传毒。

 宁姝嘀咕:“你这病,和长期服用红蕊发作怎么那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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