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

 詹赫这时开始信誓旦旦的解释起来:“顾老门生遍布帝国上下,朝中各部官员十之有三皆是出自他的门下,就更别提阆州城了,下官斗胆猜测常老遇刺和钱氏一家之死皆是由他所为。”

 说罢,令县里县丞取来了仵作验尸的报告交到楚南栀手上,继续禀道:

 “还请皇后过目,下官早已差仵作验尸过,钱氏一家六口人身上的刀伤皆为利刃所致,一击毙命,刀口深度约一尺,厚度却不足半寸,和常老身上的刀伤一致,如此锋利却又薄如蝉翼的断刃绝非民间所制,唯有可能是出自军中。”

 打量了眼正细细观看验尸报告的楚南栀,詹赫目光中透出更为坚定的神色:

 “顾老门生在阆州城为官的不少,军中劲旅更是不胜枚举,下官拜读过皇后官制革新的策论,实在令人耳目一新,乃匡扶朝纲的创世之举,下官深表敬佩,但如此公正合理的法子自是会引得世家大族所共愤,他们绝不愿看到这科考之法问世。”

 听着詹赫这番言之凿凿的话,再结合看过的所有卷宗,楚南栀也隐隐意识到钱氏一家的死和常老遇刺脱离不了干系。

 他们刺杀常老阻止官制革新还算情有可原,但将钱氏一家灭门这实在有些丧心病狂。

 正如楚文毕所言,那ru 娘不过是想挣几两银子让一家人的生计得以改善,何以遭此大祸。

 可李三木与州府廷尉史彻查常老一案近一月也无半点进展,仅凭着仵作验尸报告压根得不出任何结论。

 毕竟这种军用匕首若果真牵扯到军中,并不比当初锦惠家中那样好查,犹如大海捞针无从查起。

 想了想,她果决的对汤惟铭示意道:“汤总管,你亲自带人前往顾家庄,请顾家族长前来问话。”

 “请顾老来县衙?”

 汤惟铭眉头紧蹙,一脸不安的看向楚南栀。

 这可不是儿戏,像这种当世大儒最是得罪不得。

 詹赫虽然怀疑是顾磊差人行刺了常老,并屠戮了钱氏满门,但也并无确凿的证据。

 听闻皇后要前往拿人,心里也变得七上八下起来:“皇后,下官......”

 “不必多言,本宫只是传顾老前来县衙问话,并无别的意思。”

 楚南栀打断詹赫,温笑着说道:“莫不成本宫这位即将册封的皇后请一州名士前来叙话也要受人指点?”

 “下官不敢。”

 詹赫颤颤巍巍的摇了摇头。

 “快去吧。”

 楚南栀催促着汤惟铭前往,自己则留下来继续审讯钱氏一家遇害的详情。

 詹赫将前往彻查的县尉和差役们皆唤到了院中供她差遣。

 望着谨小慎微的一群县衙官吏,楚南栀故意露出轻松的笑容,随口问道:“本宫听说,常老遇刺和钱氏一家遇害皆是由童县尉亲自前往侦查的。”

 “确实如此。”

 童县尉小心翼翼的回道。

 “除了仵作的验尸报告,童县尉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楚南栀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卷宗,也不去查看几人的神色。

 见她这般平易近人,众人紧张的情绪这才和缓了许多。

 童县尉一丝不苟的答道:“不敢欺瞒皇后,下官派人在四处搜寻并未发现丁点的蛛丝马迹,凶手实在狡猾。”

 “能断定是军中之人所为,这就是重大的线索。”

 楚南栀抬起头来安慰道。

 在芦堰港和县衙的官员们打惯了交道,她深知这些人的作风,如果仅是仗着官威压人自是听不来什么真话。

 而对于这桩连环shā • rén 案该如何入手,她早已决定不从案情本身着手,唯有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

 那位所谓的名满阆州的名士顾磊便是她手中放出去的长线,倘若此人果真与这桩案子脱离不了干系,今日自能戳破他伪善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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