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杀【三更】此后将近三百年，再没有……

于是，他们总在恰好错过。

直到那一回在落花山市，他在灯火里等那个飒沓而来灵王。

他在夜里发现对方周身冰冷如霜，气劲凝滞，明显忍着难受故作无事。几经劝哄，对方才老老实实去榻上静坐调养。

他本意是想在旁护持一下，谁知那边静坐没一会儿，他仙元气劲就了动静。

如两厢撞上，他才知，自己始终探寻无果那个源头近在眼。

那种牵连忽就变得不再恼人了。

自那之后，萧复暄再没想过要截断它。

他转而在想另外两件事——

一者，他想将这种牵连换一种方式，变得更隐秘一些。

既他能发现，想必朝一日乌行雪也会发现。他知对方『性』，也料想得到对方发现时会是何种反应。他不想看见那个飒沓恣意灵王『露』出难过或愧疚神情。

所以，最好是永远也发现。

再者……他都料想得到这一点，那无所不知灵台天呢？天明知却无任何反应，任由这种隐患颇多牵连延续下去，又是为何？

为了让他们两个互相牵制？为了让他们不会朝一日远超灵台？

不论出于哪种缘由，总是些限制之意在其中。

既牵制又限制，会不会某一天在灵台天作用之下，他们兵戎相见？

也不是绝无能。

毕竟曾经曾经，他就是在刀剑相向之下第一次见到乌行雪。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萧复暄始终在想着那一分“能”，他需要做点什么、或是留下些什么，等到某一日他们真兵戎相向时，还能保转圜余地。

他每次去极北之外调养，都会借着无所干扰冥神凝很久。

……

萧复暄明里暗里做过数不清尝试，后来想到了一个还算妥当办法。

他其实已经想好办法了，也预先做了些准备。他原本已经要动手了，就在处理完滇外邪魔之『乱』那一天。

偏偏……所事情都发生在那一天。

那一天，他回仙都时受了一点邪气侵扰。

那其实本不是什么大事，除了乌行雪强塞一群小童喜欢大惊小怪之外，甚至算不上什么损耗，稍作歇息便好。

谁知他歇了不足半刻，仙元和气劲便陡一转，往牵连另一端汹涌而去。他那点不足为意侵扰在这一刻陡变得麻烦起来。

南窗下所镇压煞涡就是在那个刹那躁动起来，滔天煞气澎而出，几乎将整个南窗下包裹在其中。

那个瞬间，萧复暄镇于中央，几乎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他所在并非仙都，也并非什么南窗下，而是那个坟冢无数京观。那里也着人间最重煞气，他曾经一些灵魄碎片就住在那里、镇在那里，日日夜夜在煞气中听见万鬼嚎哭，啃灵噬心。

那是一种太过糟糕滋味，罕人能承受，仙也一。否则偌大一个仙都不会只他能镇在这里。

当天宿上仙煞气密不透风地缠裹于其中，心中所想却是“今日似乎格外严重，不知坐春风一切如何”。

亦不知，这南窗下煞气震动，会对那人静坐调养何影响。

如想着，他便不想再多耽搁。

那一刻，萧复暄紧拧着眉心，一遍一遍凝取心头之血，贯以威压，将满仙都煞气一寸一寸强钉回去。每钉一寸，他脸上血『色』便少一分，但那股冷厉之气却全不减分毫。

那一天，满仙都人都曾看见，那股冲天煞气自南窗下而出，澎湃如海，汹涌『逼』人，几乎要吞没整个仙都。

他们这块凌驾于九霄云上洞天绝境震『荡』不息，几处玉桥玉阶甚至崩出了裂缝，就连直通仙都太因山和仙塔都跟着不得安宁，料想那夜人间百姓恐怕也难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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