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杀【三更】此后将近三百年，再没有……

萧复暄其实很早就察觉自己状态些奇怪, 早在他与乌行雪在白玉台阶上碰面之。

他会在某些时候突陷入煞气裹身情境里，就像人隔空在汲取他仙元和气劲。

那是一种十分诡异滋味，因为并不知另一端源头在哪, 也不知那汲取何时会停。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在与邪魔交手时遭了暗算，被下了一些不知来处禁术。但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下禁术邪魔实在寥寥，几近于无。

他试着寻过根、究过源。

但那牵连十分虚渺, 总是探到一半便没了踪影，既无符咒痕迹，也无禁术残余。

他坐镇于南窗下，那是仙都煞气最重地方, 当所接天诏里便提过。那里若是镇不住, 容易引得仙都震『荡』。万一某一日无端崩毁，遭殃就是人间百姓。

他自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寻不到源头那段时间里，他时常会去一趟灵台, 为就是事。

后来后来, 他再听闻仙都或是人间谁说“灵台天无所不知”时, 总是冷冷淡淡撇扫一眼, 转身离去。

原因无他——

倘若灵台天当真无所不知, 为何始终无法告知究竟是谁给他落了这种牵连, 不知不觉地汲取着他仙元气劲？

要么灵台天并非无所不知，要么就是明知是谁, 却并不打算让他知晓，也不打算让他截断, 而是任由这种牵连持续着。

如果是后者，就值得深了。

所以很早以，萧复暄就对灵台天甚为无感。

但他秉『性』一贯冷淡, 对世间诸多事情都是如。无感并不影响太多，他只是对天没崇敬之心，这并不妨碍他镇守南窗下，也不妨碍他降刑于世间横行作『乱』邪魔。

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灵台天是带着一分防备。

或许是出于这种防备，也因为南窗下确实煞气太重太烈，不适合作为调养之地。所以他每回平白承受牵连，灵神损耗时，都会以为由去仙都之外地方调养。

这世间适合他调养地方同寥寥，几近于无。因为他命格怪异。

也不知世、再世他是何人，做过何事，总之他生来便带着煞气。又因为曾经灵魄碎裂不成形，经历过太多场生死，那煞里还带着亡人才怨气。

倘若单看命格，称他一句“累世厉鬼”也不为过。

但偏偏他被点召成了仙，于是又带上了最为锋利粹烈仙气。

因为这种矛盾之体，他进得了仙都，也镇得了南窗下。

同因为这种矛盾之体，他若损耗，便极难找到好地方调养——仙气太重地方会抑制他天生所带煞。而煞气太重地方又会影响仙元。

萧复暄过世间太多地方，终于找到了一处特之地——他接过天诏无数，却没任何一天诏是指向那个地方。

因为那里茫茫不知其界，人烟不至，既无仙迹也无邪魔。倘若世上哪里能算得上无善无恶，无生无死，便只那一处地方了。

那里比极北还要远，被称为极北之外。

世人后来常传闻提到“极北之外”，流传颇广却无人能至，也无人打扰。

于是那之后，萧复暄偶作调养便会去到那里，划一方结界，静坐养息。

他曾经想要切断过那种不知牵连，也当真了办法。但他最终什么都没做。

因为他无意间发现，那种牵连另一端是乌行雪。

意识到时候，堂堂天宿哑无话，在心里冲着自己好一番嗤嘲。兜来转去，牵连另一端近在咫尺，他居耗费了这么久才发现。

或许是因为每当灵神所损耗时，他都会避在极北之外，后几日也都会借接了天诏不回仙都，免得平白惹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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