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洗襟台,比之金榜题名……

山腰的溪涧边有一个岩洞, 撩岩洞尽头的藤蔓往里走,一条深长的甬道,甬道看似死路, 按下岩壁上的凸, 眼前一道石缓缓落下,一间阔的石室出现在眼前。

这间石室离『乱』年间, 猎户们为躲避山间猛兽建的, 后来被竹固山山匪据为己有。山匪们死得突然,这几年就成了葛翁与葛娃的藏身之所。

石室宽大, 中间以石块圈出一个照的火堆,贴壁的地方有石台, 上头铺着几张干草垫子。

谢容与命玄鹰卫守在岩洞外, 只带着青唯、朝天几人进了石室, 葛翁让葛娃把草垫子搁在火堆边, 意示来客们坐。葛娃这会对谢容与几人的敌意少些了, 但他依旧不喜欢他们, 搁好草垫子,他迅速拉着绣避壁边石台,把掩在自己身后。

葛翁不能久立, 搁下木杖,往草垫子上坐了, “看阁下的样子,京里来的吧?”

谢容与“嗯”一声, 十分有礼地揖了揖:“在下对前辈并恶意, 只竹固山山匪之死,事关在下所查的一桩大案,在下不得已, 只能先兵后礼。”

葛翁又问青唯:“听葛娃说,昨晚官府抓他,你这个女娃娃引官兵救了他?”

“救他谈不上。”青唯道,“跟他都躲在马厩里,如果被发现,一个都跑不了。”

葛翁点点头,他在心中权衡一番,叹一声:“说说吧,你们怎么找到这深山来林里来的?为了……你说的么案子?”

“不瞒前辈,在下乃为了洗襟台之案。”谢容与道。

他既说了要先兵后礼,眼下态度十分诚恳。

“在下洗襟台,查到陵川一个叫徐途的木料商人。这个徐途,在洗襟台修好之前,多次往来上溪,一度与竹固山的大当家耿常结交密切。后来洗襟台塌,徐途畏罪而死,过后不久,竹固山山匪也在一夜之间被剿杀暴亡。在下直觉此事有异,细查当年上溪卷宗,找到一名蒋姓商人。这名商人,前辈应该认得,他叫蒋万谦,竹固山山匪之所以被杀,正为他一状把山匪们告到官府。且这个蒋万谦还有个子,叫作方留,当年死在了洗襟台下。

“本打算从蒋家入手,彻查此案。不日前,派人来到上溪,但蒋家看上并任何异样。之后,的手下意中与蒋家人提及竹固山山匪,又问及山中闹鬼否与山匪枉死有关,当日夜,他们便被人跟踪。他们不敢打草惊蛇,回京将此事禀予,便派的贴身护卫来到上溪,看看能否扮鬼引蛇出洞。没想到正他扮鬼的第日,上溪立刻死了人,县衙随后请来附近驻军,封山捉鬼。

“虽然封山捉鬼、引出葛娃,确的计策不假,但只想查当年真,意给前辈带来麻烦,此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担待。”

葛翁冷哼一声,“就说,葛娃一个野孩子,在这山里『乱』窜也不一日两日了,官府怎么忽然这么着急要拿他。原来拿他,根本不为闹鬼,为有人要借他查蒋家,查山匪之死,查那座塌了的楼台!”

他又打量谢容与一眼,眼前之人看上非常清贵,想必身份极尊,可适才他与自己说,言语间谦恭有礼,不曾隐瞒丝毫枝节,想来可以信任。

葛翁于卸下芥蒂,“那个蒋家,根本不么好东西,尤其蒋万谦,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当年竹固山的兄弟,就被他害死的!”

青唯问:“葛翁,这从何说?”

葛翁扫众人一眼:“先问你们,你们可知道陵川为么这么多山匪?”

为么这么多?

咸和年间,生民离『乱』,陵川过穷苦,百姓们衣食着,走投路了,只能落草为寇。这些青唯初到上溪时,余菡就跟说过了。故在早年间,匪患原本不患,甚至有的匪行事仗义,还被称作义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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