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

  捧着圣旨,晋王满面愁容。

  想起离开不久的宁王信使,更是翻肠搅肚,心中忐忑。

  换成五年前,哪怕是两年前,他都会被说动。如今,半点可能都没有。

  把柄被天子抓在手中,还有什么可蹦跶?

  清君侧?

  清个XX!

  到头来,君侧未清,造反的大帽子压下,世人唾弃,祖坟都进不去。

  想起宁王在江南的动作,晋王不禁叹气。

  换成早年,朝廷八成会手忙脚乱。现下,就算天子不知应对,内阁站出来,都够他们喝一壶。

  晋王冷笑。

  如果没有谢丕,事情还能转圜。拉上阁老的亲儿子,还是最得意那个,不是自己树敌,还能是什么?

  宁王不笨,可惜在封地日久,目光终有局限。

  借蓟州危急向朝廷发难,是聪明人该做的?

  即使能算计成功,也会被百姓戳脊梁骨,到头来,十有bā • jiǔ 被自己坑死。

  躲在后边不会被发现?

  想得美!

  朝廷正等着抓把柄,自己送上前,还想全身而退?

  承运殿内,王府属官仍在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晋王靠在椅背,单手捏着额际,神情倦怠,颇有几分心灰意懒。

  无论对大位有没有念想,不管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他终究是圣祖高皇帝子孙。同神京城的少年天子一样姓朱。

  是不是清君侧,能不能脱开罪名,都是以后的事。

  鞑靼铁蹄已深入蓟州,假如占据密云,攻破营州,即将威逼京城。

  正统之祸,恐将重演。

  局势危急,不可终日。

  北虏南侵,身为高皇帝子孙,当真能够坐视?怕他日到了地下,没等阎王审讯,先被祖宗抽上一顿。

  想到这里,晋王脑中忽然闪过灵光。

  难不成,宁王选择此时发难,既为“借势”?

  以为弹劾监军,搅乱朝堂,延迟增援,使鞑靼威逼城下,便可浑水摸鱼?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是异想天开,更是万民的罪人!

  议论声不绝,晋王愈发烦躁。猛地握拳,捶在桌上,大声道:“行了!”

  “王爷?”众人骤惊,不明白王爷为何发火。

  “此事再议,尔等暂且退下。”

  “是。”

  面面相觑之后,属官幕僚陆续起身,行礼退出正殿。

  “钱长史。”

  坐在椅上,晋王表情严肃,眉间皱出川痕。叫住王府长史,沉声道:“你且留下,本王有事同你商量。”

  “是。”

  钱长史回到原位,待殿门合拢,开口道:“未知王爷有何吩咐?”

  “蓟州之危,尔观如何?”晋王眉间皱得更深。

  “难。”钱长史没有犹豫,直接道,“如不能立即增援,恐密云不保,营州将危。”

  “是啊。”晋王点点头,“营州旦破,京师危急,本王该当如何?”

  “王爷,”观察晋王表情,钱长史面上闪过疑色,“王爷有意相助?”

  “的确。”

  “王爷三思。”

  “有何可思?”晋王摇头,道,“我知你忧何事。如果没有圣旨,本王尚有退路。圣旨当前,本王再无选择。”

  把柄被抓在手里,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王爷是说,江南之事,天子已经知晓?”

  晋王点头。

  “先时,本王尚有疑惑,想到蓟州,豁然明朗。神京那位明摆着告诉本王,王府缺钱,他知道。”

  勾结商人走私,一样不会是秘密。

  “这……”钱长史惊出一身冷汗。

  同商贾联系,均是他出面。如果朝廷追究,难保不会成为弃子。

  “你放心。”晋王道,“这是警告,也是拉拢。蓟州危急,太原是为要地,朝廷不会这时办我。如能当机立断,说不定,往日之事也可勾销。”

  “王爷,此事需从长计议。以属下之见,当派护卫往南昌宁夏,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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