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

  事情牵涉草原,敢庇护走私商人,官不想做,命也不要了?

  手谕写好,盖上随身印玺。

  谷大用奉旨还京,一百五十名定武卫官兵留在客栈,仅两名伯府护卫随行。

  三人皆是双马,风行电掣,日夜不歇,驰往京城。

  谷大用离开后,朱厚照火气难消,干脆化愤怒为食欲,连吃六个馒头,灌下三大碗热汤,看得定武卫官兵目怔口呆。

  是谁说的,天家锦衣玉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看看眼前这位,几口一个馒头,端起汤碗仰脖灌。如此豪迈,当真是……有太宗皇帝之风。

  伯府护卫见怪不怪,身为锦衣卫,遇事就要淡定。再稀奇,也要八风不动,安稳如常。

  不就是吃得多了点?

  “想当年,老子一顿能吃十个馒头!”

  “你现在能吃二十个!”带队校尉咬着麦饼,从鼻孔喷气,“没听马长史说,伯府里数你饭量大。都像你这么能吃,库房都得被吃光。牟指挥使嫌弃你能吃,才把你扔到诏狱吧?”

  长安伯府有钱有粮,养几个肚汉,不成问题。

  “……”需要这么揭短吗?

  当夜,朱厚照再次失眠。不知是撑到睡不着,还是怒气难消,总之,天子不睡觉,身边的人也别想睡。

  张公公经过内廷训练,三天不睡,照样精神抖擞。

  杨瓒撑不住,勉强打起精神,被天子拉着说话。待烛火熄灭,鸡鸣三声,天将大亮,看人都是两个脑袋。

  “同杨先生说话,朕很是舒畅。”

  “谢……陛下。”

  小屁孩舒畅了,他仅差一步就要阵亡。不是理智尚存,杨御史当真想挥舞金尺开抽。

  朱厚照离开后,杨瓒晃晃悠悠走到榻边,倒头就睡。

  天昏地暗,鼾声不绝。

  护卫绑好马车,准备启程,杨御史依旧大梦未醒。

  “莫要吵醒先生。”

  朱厚照换过一身常服,大红的颜色,肩扛两条盘龙。腰束玉带,袖口扎紧,罩一件貂皮斗篷,英姿飒爽,贵气彰显。

  “备马车,张伴伴,你去张罗。”

  “是。”

  张永滚下马鞍,指挥众人安排。

  杨瓒迷迷糊糊被人抬出客房,送上马车。中途醒来片刻,依旧看人重影,险些将顾鼎认成顾卿。

  顾佥事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被二弟知道,怕要演武场较量。他自认身手不差,比起二弟,却着实差一截。

  想起一把长刀,独劈十二个鞑子的顾卿,顾鼎汗淌得更急。

  身手好,一副“黑”心肠,身为兄长,当真压力山大。从小到大,顾鼎没少被兄弟收拾。每每想起,都是一把辛酸泪。

  事情必须掩住!

  顾鼎扫过马车四周,威胁之意昭然。

  队伍出城,通州大小官员均公服乌纱,候在城门外。

  御驾过时,众人齐身下拜,口呼“万岁”。

  声音传出,守城的卫军,等候入城的百姓,刹那明白,那名鲜衣怒马,脸上犹带稚气的少年,竟是当朝天子。

  “天子来了通州?”

  “我的个老天!”

  “跪着的那些,可都是官老爷!”

  “马上的一定是万岁!”

  短暂的议论声之后,人群乍然沸腾。

  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定武卫官兵立即分散开,横起长矛,拦住涌向前的百姓。

  “万岁!”

  “陛下万岁!”

  知州安排的衙役捕快结成人墙,道路立时清开。

  兴奋过后,人群纷纷下拜,山呼声不绝。

  马车里,杨瓒被人声惊醒,梦梦铳铳爬起来,半闭着眼睛,差点撞到车厢。

  用力刮过眉眶,捏了捏鼻根,总算清醒些许。移到窗旁,看到车外送行的官员,聚拢的百姓,不由一阵头疼。

  看来,天子出京的事,再也瞒不住了。

  杨瓒敲了敲脑袋,很是后悔。

  如果没睡着,该有多好。依他之意,劝说偷偷走,避开通县官员,方为上策。闹出的动静这么大,所谓的“天子抱恙”都成虚话,一戳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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