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东宫_

  玄澈不动声色道:“乔灵裳确实不愧今年科举中最优秀的女子,只是朕从未想过重用她,你自己可以问她,她在这官场中可觉得意?”

  英孜向乔灵裳投去询问的目光,乔灵裳只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头。

  英孜脸唰地白了一分,却又说:“那宁怀善呢?我那四弟可深得你心吧!”

  竟然真是宁怀善!?玄澈心下大震,他也派人查过宁怀善,但从回复来的报告看,宁怀善根本没有可疑之处。

  宁怀善母亲单名善,是边城里一名普通混血女子,年少时得现任宁家家主的青睐,二人相恋后结婚,婚后不久诞下一子。那孩子取名宁沁,这孩子长到了六岁,母亲去世,父亲为了怀念爱妻才将儿子的名字改名怀善。而宁怀善的异族血统也源自于她母亲。调查的结果里虽然有写到宁怀善是早产儿,但日子上也不过相隔几日,本来预产期的估算也就只是个约数,而且怀孕期间变数极大,早几日、晚几日都是十分正常的。所以不论是莫怀还是玄澈,看到这个小细节的时候都没有起疑。

  但如今由英孜口出吐出,玄澈却不由得想起这数月来的种种。

  那日赏花会上,宁怀善对乔灵裳出言讽刺,本来年轻学子心高气傲容不得侮辱是很正常的,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玄澈却觉得宁怀善是一个心思深沉、性格内敛的人,成熟稳重,和一般春风得意的青年人不相同,虽说不能说宁怀善就完全没有冲动的时候,但当时大庭广众皇帝面前,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出口冷嘲——此刻起了疑心,想起来就觉得有些怪异。还有后来的探花宴上,宁怀善和乔灵裳见面时的反应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认识的表现。

  玄澈眼珠子缓缓移了分毫,冷冷盯了一眼英孜,他面无表情,高高在上,天牢里灯火昏暗摇动,照得他这模样七分鬼气,三分死气,唯独少了人气,端的是诡异吓人。英孜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依然嘴硬道:“宁怀善都告诉我了,你看中了他那篇附加题的作答,正准备重用他。可是你没想到吧,他竟然是你的仇人,哈哈哈!”

  玄澈盯了他片刻,却突然想到:若宁怀善真的和英孜是一伙的,这会儿英孜将宁怀善交代出来岂不是自曝把柄,极为愚蠢?

  玄澈想明白了,宁怀善真的或许和英孜、乔灵裳有什么关系,但绝不是同伙。

  玄澈淡然道:“英孜,你当朕是靠运气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吗?你那么一点点肤浅的离间计朕都看不出来?宁怀善是不是和你们同流合污你们自己清楚,想必也不需要朕来给他辩白。这时候你倒不如想想,怎么可以让自己死得痛快一点比较现实。”

  英孜颇为硬气地冷哼,头撇到一边,摆明了不合作。

  玄澈道:“英孜,朕知道你身强体壮,一时半刻死不了。所以这刑法,就有你来受了。”玄澈挥挥手,就有人上前将英孜强压住绑上了刑架,他转而又对乔灵裳说,“乔姑娘,你是女孩子,对你下手朕也过意不去,那就请你在一边看着吧。”

  玄澈对旁边人吩咐了一声,他便起身要离开天牢,临走前,却又对乔灵裳微微一笑,看似体贴地温柔道:“你看够了,想说话了,再来找朕吧。”

  玄澈走出了天牢,他知道,天牢里的那些人会将那英孜拷打得惨不忍睹却又保住他的性命,至于乔灵裳,玄澈倒不觉得这个女人有多么心狠手辣,打她她未必会老实交代,但打她亲近的哥哥,她就不见得能铁石心肠死不开口了。

  这对兄妹应该不是大问题,倒是那宁怀善和这对兄妹背后的那个人需要费一番手脚。玄澈想了想,那幕后黑手的消息听风楼竟查不出端倪,可想而知这幕后黑手是个极谨慎的人,恐怕要从乔灵裳或英孜身上找而宁怀善,玄澈觉得自己和他进行一番恳谈会比较好。

  玄澈问了上书房的行走太监,正巧,今日是宁怀善当值,玄澈便让人将宁怀善传来。

  

  “宁大人,陛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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