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_

似醒非醒,半梦半迷,听到他隐约的声音:“若是先遇到我……你会不会……”

我迷迷蒙蒙,答应了一个字:“……会。”

说完那个字之后清醒了许多,想了想,他说的似乎是“来世若是先遇到我,你会不会……”

现在已经在想来世?

来世虚无缥缈,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方向,无处可找,无迹可寻。

今生呢?我的今生,是不是已经该到此为止了?

大概他也是这样想的,已经纠缠太久,现在结束也并不觉得太遗憾。

我松松的吁气……

我很想,再见他一次……

只要看一眼就好。

龙成天是不是很爱我,我说不好。应该是有的。但是有多深,却真的说不出来了。

他喜欢和我在一起,我也并不排斥有他陪伴。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即使有,他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了解我。我这个人懒散成性,即使被迫周旋于诡诈阴险的环境里,但只要一有机会,还是会恢复懒散散的本性。

我想孟觉说的对,我大概只是在拖时候,就是不知道确定能拖到什么时候。

再问他时他却不说了,就算我装腔作势说不再替他寻找苏远生,他也不说这件事。

他有一次真的生气了:“你老打听这个做什么?难道你知道能拖到哪一天死,然后数着剩下的日子过活,很开心么?”

我敲敲头:“知道了,心里有数一点。”

他似乎是想冲我瞪眼,然后又泄了气:“你这人……我算看透了。就算大限在明天,你今天恐怕还要喝茶午睡吃点心吧?”

我想了想,补充说:“不,我想我会把我想见人找来见一见。”

孟觉一直是很爱笑很阳光的,忽然说:“相见争如不见。”

我一惊,以为他尽知我的事。但是看他神色有些黯然,情由心生,色为之沮。

却原来是说他自己么?

他和我怎么同呢?苏远生对他如此长情,只恨我不能让人四处张扬着说出实情,不然苏远生怕不早已经来了。

而我呢?我想见的人,也明明并不难找,可是我却根本连找都不能找。

是,孟觉说的对,相见争如不见。

何必非要效仿有情人,临去前必要话别相见?

从前听人说情人之间象是在放风筝一样。或许我和他之间也曾经是这样的情形,但现在他早已乘风远去,游戏青云。我徒留原地,手里握着断线的空把手,怀念过去的时光。

只要他过得好,我何必要见他呢?

喝一口茶,觉得很苦。明明是很淡的新茶,尝着却觉得从舌根一直苦到心底。

说易行难,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想他的事,甚至连明宇二字都不要想起才好。可是理智是一回事,心底的想往,又怎么能掐得灭。

孟觉却有点不安,好象觉得话说重了一样,跟我杂七杂八扯了好多闲话,最后说:“那……个,你别介意,我话说得也不全对。”

我笑笑:“没什么,你说的很对,我已经不想了。”

他好奇起来,拉住我手问:“你……想和那人说什么?”

我愣了下。

说什么?

我,要和他说什么?

说我对他始终不断的情?他会笑吧,我还配和他提这个字么?

说别来的相思?说曾经的快乐?说我多么的多么的怀念那一切……

呵,全是废话。

没有一句有什么意义。

孟觉看我发呆,不安的晃晃我的手。

我回过神来倦倦一笑:“我已经不想啦,你还要引我去想。快用晚膳了,皇上会过来,你该回去了。”

他有些迟疑的跟我告别。

我看着他离去。

倒真被他提醒了。有什么好见的呢?见了也没有话说。

真是相见争如不见了。

龙成天带着一身暑气进来,我坐在竹榻上,身上还搭着丝被,一点也不觉得热,这个流花功的寒气确实够阴寒的。

侍儿替他更衣,我含着笑歪在榻上看他。这人身材真好,风度更好。

更衣,用膳,他拖我起来,说是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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