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_

我觉得身上一丝气力也没有,又慢慢靠回枕上:“我再眯会儿……你忙你的去。”

他没退下,反而靠前了一些:“千岁身子不适么?”

我对他算是格外宽厚的,大约是因!……他对明宇曾经格外的好过。

他对我不象其它人那样遥远戒惧,手伸到我额上试了一试,脸色不太好看:“您八成是昨天夜里着了凉了。怎么一点算计也没有,回来的时候袍子靴子都让雪湿了。我去唤医正来……”

我无力的挥一挥手:“不用……上次的药还有,煎一剂来我喝就行了。小小风寒,别又折腾得人尽皆知。”

他鼓着腮,我道:“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病了,巴不得他们来趁我之危?”

他当然也知道,朝里宫里还是处处有眼睛盯着我这里,不太满意的咕哝了一声,唤人又取了药来。

这种入口的东西,他若是能自己来,便不会假手旁人。

总是!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由吧。

我闭上眼,觉得身体里象是焐了个火盆,从里向外直烧出来,喉咙干痛,眼睛发涩,全身都没力气。

昨天一直坐到半夜,安顿了龙成天我才歇下。

我昏昏沉沉,药端来我便喝了,只觉得舌苔很厚,竟然没觉得药有多苦。

吃了药接着睡。喝些热汤药,好好睡一觉,风寒其实算不得什么。

不过,我近来很少生病,曾经听他说过,内功精湛的人,身体自然有极强的韧性和抗力,要说得风寒,那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一回事。

许是在雪地里待了太久的关系。

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有人说话,似是小陈,还有一个是谁?那个声音……

啊,记起来了。

我哑声说:“小陈,让四王爷进来吧。”

听到他悻悻的从鼻孔出气。这个小子近来被我宠得快要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四王爷是什么人?认真拦他,是拦不住的。

帐子被掀起,小陈拿锦垫靠枕放在我背后,又把被子拼命向上拉。

我半靠半坐,还是觉得头重的很,一阵接一阵的打旋儿似的。定一定神,看他穿着朝服,头戴金冠,勉强笑道:“怎么你也去上朝了?”

他忽然正经的向我作揖行礼:“皇后,我这是辞行来的。”

我怔了一下,他道:“我适才在朝上已经和皇兄递了请折,后日便出发去漠北。”

我吃了一惊:“和姬慈一起?”

他笑:“不光是!了他,也是!了我自己。”

“太后不会答应的。”

他昂首一笑:“我和她说了,她误过我一次,我虚度了二十年光阴。这次我听自己的,不听她的。母后哭了一阵,倒没有说什么,皇兄虽然不大痛快,可也还是准了。”

我点点头,说道:“我昨天也是盼你有志气,不过,漠北终究是苦寒艰辛,怕你这样去是吃不消。”

他笑起来,朗朗的神态与昨天的落魄再没半分相同之处:“小姬能受住,我怎么不能!”

我释然,是,没有吃不了的苦:“你多保重。六王爷早逝已经让太后伤心了,皇上身体也不算好。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可真要了她的命。”

我记得那个女人看她儿子的眼神。许是上了年纪,也许是几个儿子都不如意,她现在衰老很多,眼光也没有以前锐利清澈。

小陈退了下去,四王爷坐到床沿,仔细看我一阵:“太监说你着了凉。”

我说:“贪看雪景,应有此报。”

他笑,手按在我额上:“还觉得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总是要人的强。现在可好了,老天爷要你吃点苦头。”

我把他的手拂开:“行了,别把病气过给你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去知会姬慈一声,我就不留你了。”

他点点头,忽然俯下头来在我颊边轻轻亲了一亲,动作轻柔,毫不狎昵。我愣了下,他小声说:“皇后,你要是我亲哥哥多好。龙姓这么多人,我总觉得他们全是陌生人。你明明名声这么坏,可我觉得什么事都能和你说。”

我微微笑,推他一把:“行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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