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_

"送来我房里。"

任鑫一挑眉,嘿嘿一乐。

任森幡然醒悟,却又不好发作,面上一赧,清咳一声,别开头去。

*** ***

那日月上中庭,任何方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我饱了。"

任森扫了眼桌上,四菜一羹,动得都不多。

"你自个没用多少。"任何方一语戳中缘由。

任森低头一看,可不是,面前大半碗米饭,已经凉掉。正是他光顾监管对面那人的后果。

任何方起身盛了碗热的换过任森面前的。

任森扶起筷子。

"齐瑞王欲与骥庄联手。"任何方貌似漫不经心道。

任森的手几乎不可察觉地一顿,而后继续挟菜。

"自有不少好处,所以应了,连带认了故人。应了齐瑞王,那边最好给池王爷送个方子去。"

任森一时不明其中玄妙,嚼了两口,抬眼看任何方。

"皇帝还小,朝中三分而立,平白坐大了齐瑞王......所以池将军长寿些才好。"

骥庄首领北荒漠雪,悍匪百万,自然无所畏惧。只是眼下万事初兴,尚不成大气候,齐瑞王若吞了池某人,成了摄政王,自然不会放过骥庄,那就有些棘手了。

任森点点头,宽下心来。今日午后所见的言笑晏晏,不过如此而已。他扪心自问,逃不出心中有数。不过听任何方亲口说来,其间自多了一层欢喜。

"不恼么?"任何方看着任森用完泰半,忍不住疑惑道,想起什么,眸色渐渐冷凝,"他们差点......"

任森想了一会,哑然失笑。他当初是为任何方才有的那九死一生,自然心无怨尤。却忘了他的公子,懊恨煎熬,恨不得他,恨不了自己,只好皆数算在那两人身上。

"你笑什么!"

任森摇摇头,匆匆吞下口中饭食,起身过去吻他。

任何方却不承情,往后一让,擦擦脸颊,只觉什么东西腻粉腻粉的,一捻一看一嗅,指尖一丝金色的蟹黄耀眼夺目,顿时气急败坏,"吃完你的饭!"

任森想着任何方心中恼恨,却去应付那些来来往往,还要周全自如,心里替他委屈酸痛,看着他这副模样,却又好笑心痒,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胆子,硬是埋头吻了下去。

任何方只觉得铺天盖地皆是那蟹肉白菜羹的味道,挣与不挣之间,稍一犹豫,却发现自己已经攀着那人的脖子回吻过去。

大半个时辰后。

任森软在榻上。

任何方覆在他身上,东嗅嗅西舔舔,嘀咕,"全是这味道。"

任森懒懒推他一把,撑起半个身子。

任何方也不拦他,拢了他头发握在手里,待到他坐在榻边套上内衫,忽然拦腰一掳。

扑腾,扑腾扑腾。

"你......"暗哑的男人嗓音大概在犹豫如何指责,这一犹豫却良久无言,再开口时,已是颤抖的呻吟。

自有得意洋洋的声音喘息着分辩,"你、你自找的!"

*** ***

齐瑞王毕竟耽搁已久,大计谋定,不几天便启程回去了。却说这一日,早上刚刚由任鑫出面送走这尊贵客人,午后不久,一辆马车便驰入了骥庄。

妙手青面尚在世,齐瑞王知道,是为盟约之一。那池王爷,却是无须了了的。任何方和他刚下马车的三师姐关在密室里,为此嘀嘀咕咕,安排相关事宜。任垚原本在里面看着茶水,听到一半,饶是他久历江湖,还是难免对那眼下卧病在床的天之骄子,生出几分同情。又想起自己心事,不由黯然生叹。横竖无事,于是丢下那师姐弟俩个,信步踱出门来。

抹把脸振作神色,正看到廖君盘折梅为剑,在庭院那头积雪的屋顶信步而舞,不由淡淡一笑,心下生出几分羡慕。

任森从折廊一头走过来,信口问,"没完?"

任垚看了他一眼,悠悠道,"还早呢。"

任森微蹙眉,道,"他其实不喜那些。"不像他那三师姐,天性使然,最喜将人玩弄于诡计之间。只不过看顺眼的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看不顺眼的,那可就......

任垚听得清楚是"他"不是"公子",知道好事算是定了,心里替他们欢喜,自比之下,却也难免酸涩。又正好瞄到任森颈侧耳下半朵已经淡去的暗红。忽然失笑,"本以为,你尚比我难上几倍......"后面却没了言语。一时又转头去看廖君盘,忽然道,"若是那般,未必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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