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_

任何方在赌,赌任森下不下得了狠心,赌他会不会留。

又或者,能不能拖到任鑫任骉回来。

任森输了三四成真气过来,有自己在旁边,开口点招加唬人,乱乱任森心神,加上刚才一番云雨多少留了些不便酸软,两个中随便哪一个,都能稳稳妥妥留下他。

"公子......"任森只觉从下往上一分分冷下来,浑身无力,不由侧倚到洞壁上,一寸寸滑跪下来。

一声公子,唤得低低黯黯,带了自己也不知道的恳求。

却还是,不曾看向任何方。

只要一回头,那便是,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又何曾,想走......

"改了称呼吧。"任何方轻道,和平日里随口吩咐,家常戏谑一般自然,另自有隐隐的柔和温情在里面。

虽恼他先斩后奏,不悦他自作主张,但无论如何,自己,对一个如此相待的人,不可能狠得了心。

是不是会倾情,是不是会许他什么,任何方此时尚无把握,只是隐隐知道。

任何方十分清楚明白的是,若现在,由他这么出去,由他去引开那些追兵,那,他,任森,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不想他死。

就算没有今日才知道的这些纠葛,尚有那么多年的情分。

真的不想,不想......

"......"任森一颤,明白这里头的意味,顿时心思激荡混乱。

同时,参不透一个人怎么能在那般赌咒后,这般温柔。

良久不动。

终于仰头闭目,哑声一叹,"......何......方。"身子稳了下来。

"嗯。"任何方轻应,如常道,"我渴了。"

"好。"任森反射性答,伸手拿过一旁竹筒,起身走回半步,正欲抬头,忽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