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_

两个妾则都是买的擅歌舞的温柔美姬。

娶妻乃联姻结盟,纳妾为闲情雅事,白袤开把主次分得份外清楚。

一儿九岁,一女三岁,皆是正室所出。

这一点,是效仿他父亲,只为防嫡庶之祸。

小王爷唤做予儿,不知为何,破天荒地和白袤开起了些争执,纵马出城,结果城外惊马,被那马甩下背,凌空踢了一蹄,手臂摔断不提,胸腹肋骨重伤。幸亏随身侍卫得力,隔了老远一剑掷出,那马咽喉对穿,立刻倒地,才没有继续追着人踢踏,否则不堪设想。

马是阉马,忽然这么狂性大发,里头必有蹊跷。

但这些是白袤开的事。

对任何方而言,他要做的,只有一样--保住那个孩子的命。

任何方前世学的是临床,虽说半途转了专业,不过对于人体结构的医学了解显然一直有助于他这世的学医。

刚刚跨进王府大门,一边急急步行,任何方就开始下命令。

"干净内屋一间,家具全撤,门窗全关,沸水醋洗,梁下、四壁、地上张布五层,布需沸水滚煮三度,而后......"

"外厅一般处理,张帘,帘后......"

"三分长,两毫宽,一毫厚硬木签、竹签各五十根,边缘两头磨圆,照例滚煮,若能多备自然更好......

"棉白布、蚕丝线、照例滚煮,尚需烘干......"

管家跟着,一边一样样吩咐给身边得力的家仆,那些家仆则一个接一个领了命,各自指挥着平日里归自己教训照拂的仆从忙碌去。

距离坠马已经将近一个时辰。前头有大夫处理过,手上的已经接好,但也只是对着穿入肺腑的断肋骨摇头哀叹而已。

任何方先查看了那九岁男孩的外伤,而后稍稍听脉,立刻转身出了内室。

见到守在外屋的白袤开时,任何方说了两句话,"我手里现在只有二成,具体能有多少,要呆会才知。不过,他自己占了三成。"

白袤开深深看了眼任何方,一揖道,"请方大夫放手而为。"

而后,转身进去了。

那三成,在予儿那里,何尝又不是在作为父亲的白袤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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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各处的仆人都被调来忙碌,连那怀着五个月身孕的王妃都硬是忍下了眼泪,只留了一个小丫头使唤,吩咐贴身的伶俐婢女出去帮忙。

屋子里,梁下,五层白色净布下。

任鑫将特制的小皮卷打开,里头是二十七把特制的精巧刀具,都插在形状合适的小兜里,兜里满是深色的特制膏泥。

这套玩意,任何方一套,他二师父一套,他大师兄一套。本来他二师父那套二十四把,后来给任何方他们两个师兄弟打造时,改了五把,添了三把。

任何方穿着布袋似的衣服,隔着层细紧的棉布,拈起了一把薄刃。

屋子外,瓦上,天蓝云舒,城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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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梁下,五层白色净布下。

任何方将手里一根木签扔到一旁盘子里,接过一根刚刚吹熄的木签,三刀削了炭火外层,将红尖尖在一个极细的血管上一点。

几不可闻的"滋--"一声。

"予儿,你的身体里,又止了五处细脉的出血。"任何方的嗓音平静有力。

躺着的少年箍紧身下的被单。特殊的麻药仓促配制,少了一味引子,时间又过去了太久,部分痛觉回来了。

他盯着上头的白布,眼睛张了一张,眸子里亮出一星光芒。

一个同样只露出双眼的家仆递过下一根。

屋子外,瓦上,天黑星稀,月已上快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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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儿他?"白袤开见任何方神色疲惫而轻松地出来,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身上骨头一根根都被抽光,人也软了。

"他很顽强。"任何方赞许,"只是会留个疤。"

白袤开释然而笑,疤痕而已,再狰狞再恐怖,也是活人身上的特有。任何方如此说,便是没有残疾之类的不良遗留了。心下一松,也不多说什么,朝任何方点点头,换了衣服进去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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