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_

--"所以,你也该这么死。"

少年的嗓音临近变声期,略哑,已经不像童音那么清脆,淡淡道来这些,说的不是什么风花雪月,在这夜里,本该诡异无比,却显得笃定当然,自有一股让人安心信服的力量在里头。

可惜,没有旁人得以欣赏。

毒黄蜂自己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一味往门口爬。他武功狠辣,又擅用毒,惯用的扇子里有暗针,加上采花恶行,这名号,贴切得一针见血。十来年间,他虽说不上纵横江湖,也算是来去自如了。

否则,怎么会做了那么多恶事还好好的,能有机会栽在任何方手上。

天下家有二八妙龄闺女的父母,常年担惊受怕的噩梦源头,在离漆皮脱落,朱红黯褪的大堂门槛三尺的地方,咽了气。

一把竹片撒向大堂,落下一阵轻响,有几支掉在毒黄蜂尸旁,沾了点血。寓意乃是所谓的,--罄竹难书。

下一刻,大堂上空空如也,方才还在案台上的少年,不见了踪迹。别说泥水脚印,连避打暗器时难免落在木质上的刻痕,都未在这满堂器具中留下一个。

磨砺自有锋锐出 中

任何方在喝酒,时不时笑笑,就着半开的窗看外面飘着雪,两腿搁在桌上,支开身子,两根椅腿离地,一晃一晃地。

他心情很好。

随便哪个人在这种冬天,在上房里睡饱了,起来,吃了热热的饭,啜点热热的小酒,都会心情很好。

虽然,任何方开始反省,觉得自己有时候有些多余造作。

没办法,因为第一次带他们出来做这种事的时候,抛尸的那地方,附近有个小院子里刚好长了些竹子。

而且,任何方又反省了下,发现自己老是发死人财。

没办法,他没那种古板的道德感,所以一手带出来的十五人也不会拘泥。

这几年栽在他们手里的人,身上干净的银两和上品药物都被搜刮一空。当然,银两就是银两,银票当票是不要的,上头有官印私印的也不要,除非任何方实在没钱了,才会拿来,着了内劲,掰碎了又捏来捏去,毁得面目全非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