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过分美丽_

  不多时,人在房中聚齐了。

  元如昼将骨指小心翼翼地搭于徐行之腕上,又以手背试温。周望则背着双刀靠在床前,不无担忧地看着徐行之因为发烧而染上一片酡红色的脸:“如昼姐姐催我睡得早,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在场几人立即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

  孟重光亦不答。他蹲在床边看守着徐行之,手既然被元如昼占去了,他就紧紧握住徐行之的脚踝,似乎生怕徐行之会走脱离体而去。

  唯有周北南一脸的扬眉吐气:“让你们闹,让你们不让我们睡觉。”

  陆御九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还碾了碾。

  周北南嘶地一声吃痛,索性一把将陆御九托着胁下抱起,哄小孩儿似的,让他两只脚都踩在自己脚上,不管陆御九怎么挣扎,都牢牢用胳膊揽住他的脖子,憋得陆御九一张脸红彤彤的。

  曲驰不赞同地盯着孟重光:“不管行之他犯了什么错,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

  陶闲则紧张地问元如昼:“怎么样了?”

  元如昼正想答话,便见徐行之将眉毛夹起一个极其难受的角度,喃喃道:“师父……师父,不要……”

  在场几人听他这般梦呓,纷纷变了颜色。

  元如昼神情震动,抽回手来。空洞的双眼定定看向徐行之时,那股哀伤又沉静的沉默简直叫人冷到骨子里去。

  徐行之极痛苦地翻转着身子:“……师父,行之宁可死,我宁可死啊!”

  孟重光扑上去,压紧徐行之死攥成拳的手,一根根把手指掰开:“……好了好了,师兄,没事了。”

  徐行之眼皮微掀,疲惫地瞄了他一眼:“师父呢?我们昨日约了赏梅饮酒,师父怎生没来?害我在廊下冻了半夜……”

  孟重光娴熟地哄他:“师兄,师父吃醉酒了,还在青竹殿里睡着呢。”

  徐行之用力闭了闭眼睛,把头往后仰去:“……骗我。师父不在了,不在了。”

  周北南啧了一声,把陆御九从自己脚上抱下,几步上前,伸手拍打徐行之的脸:“……对了,你提起这茬,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呢。徐行之?徐行之!!别睡!”

  孟重光目光的温度在从徐行之转移到周北南身上的瞬间便冷了数倍:“周北南,你做什么?”

  周北南理直气壮:“我有事问他!”

  孟重光厉声:“你别刺激师兄!滚!!”

  他掌心燃起一抹厉光,隔空推至他肋下三寸,让周北南连退数步,直到撞上陆御九才停下。

  一摔之下,周北南的火性也冒了出来,捂住被击打得肋骨隐隐闷痛的胸口,隔着几步指着徐行之喝道:“徐行之,你别他妈装死!四门之中谁人不知清静君最是疼爱你,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杀清静君?你起来呀,你倒是说呀!”

  “清静君”三字似乎的确对徐行之有效。他难捱地喘息起来,伸手抓住胸前的衣服,似乎想要把心脏活生生从里面掏出来。

  周北南意气一过,方才发现,徐行之哭了。

  点滴泪水无声地从他眼尾处滑过,融入枕芯,将那沾了眼泪的缎面枕濡染成一片深色。

  周北南见过徐行之发笑发怒,就是没见过他哭,一时间脸色都变了:“我,我……他……”

  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善起来,周北南尴尬不已,嘀咕着:“我就是听他提起来,想赶快问问……以前他在外头流亡的时候,他不提起,我也不好问……”

  周望好奇地问:“清静君是谁?”

  曲驰难得提高了一点声音,严肃道:“……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