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疯[快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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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间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稚嫩嗓音划破了黑暗。

  周围的景致一点点的明朗起来,如压顶的乌云褪去了那层浓重的墨彩,黑白的画添了颜色,荡开记忆沼泽里连绵不绝的波纹。

  靳雨青才想张口,身旁掠过一道阴影。

  暗灰色的西装,领口熨帖平整,驳领的花眼上装饰着一颗轻轻小小的白钻。他踏着记忆波纹与靳雨青擦肩而过,眼睛深邃地眯起,微微躬身在那刚才说话的少年面前,变魔法似的献上一朵白色玫瑰,笑道:“我是你父王的朋友,你的监护人。”

  少年刚从葬礼上逃出来,眼角还挂着泪痕,整个眶红通通的,合体的纯黑色礼服也被他哭皱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揩去他再度涌出的泪珠,温声道:“别哭。你看,花开的正好。”

  少年接过那支被剪了刺的玫瑰,正在成长期的身体快速抽着条,使少年显得过分瘦削了。他低头看了看带着露水的花瓣,才仰起头打量面前的男人。

  “你是谁?”他再一次问道。

  男人道:“我叫杭锋。”

  靳雨青瞪大眼睛,他伸手想去扯那少年的手臂,让他离杭锋远一点。眼前的景色却倏忽搅动,漩涡似的将他吸进另一幅画面中。

  再睁眼,却是在再熟悉不过的中央宫里,少年顾允清拘束地扯了扯自己白色礼服上的领结,叫住匆匆而过的总管,低声问他:“我的监护人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总管为新王典礼忙得焦头烂额,他睁大眼睛诧异道:“您在说什么!先王和王后都已经走了,您没有监护人。”

  顾允清愣愣地,被拖拽着完成了典礼。

  靳雨青似只鬼魂在顾允清身后游荡,跟着穿过晚宴的厅堂,看少年垂头丧气地走到休息室里,倒在沙发上,闭着眼长长的叹气。他坐在少年身旁,想撩开对方遮在脸庞的碎发。忽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靳雨青腾地站起,看到杭锋脚步轻掂地朝顾允清走来。

  他腰下一陷,坐在了刚才靳雨青坐过的位置,撩开了靳雨青触碰不到的那缕碎发。

  顾允清在发丝的瘙痒中睁开眼,迷茫地寻找那叨扰他美梦的不速之客,视线一聚焦,他霍然坐起来,惊喜地扑进杭锋怀里,若一只迷途时被寻到的小羊羔。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质问道。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少年眼睛一亮:“是什么?”

  杭锋打开手心,是一颗素耳钉,正是照片里顾允清耳垂上镶嵌的那颗。

  顾允清抬手去拿,碰到之前又缩了回去,把自己的一侧耳垂献过去,撒娇似的小声哼哼:“可我没有耳洞,你帮我打?”

  “有点疼,还是等以后让医生——”

  “我不要医生,我不怕疼!”少年抓住杭锋的衣襟,“我不要别人。你送的礼物,你来打。”他倔得很,好像小羊支着它新生出来的角,强硬地翘着,彰显自己稚嫩的力量。

  杭锋注视着他一动不动的眼珠,只好妥协:“好,我来。”

  可最后消毒银针刺过揉得通红的软绵耳垂时,顾允清还是蹦出了泪,他抬手摸了摸嵌在耳垂上的钻石,冰凉的石头和发烫的耳垂形成鲜明对比。他似为了掩盖自己的泪花,重新钻进了杭锋的胸膛。

  “我的小王子……噢,现在该叫王了,”杭锋低头看着怀里不肯离开的小羊羔,拍着他的脊背道,“我的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国家的主人了,不能总是哭。”

  顾允清在他怀里反驳:“我没有哭!我在军校里挨了罚从来不皱一个眉头!我……”他抬起头,眼睛瑟瑟地盯着他,似一对无价的银光宝石,“我只在你这里哭,不行吗?我保证,你不在的时候我一滴眼泪也不会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掉!”

  “没有人送过我礼物,也没人允许我哭,父王也没有。他们都说我是储君,不能输,他们逼着我赢过所有人,只能赢……可我不想赢了,好累。”顾允清用额头小心蹭着男人的胸口,“你不要离开我,如果你是我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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