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

    筝雁腹诽:你就不说,我们也在外面候着啊!

    还怕你俩打起来呢,这不是废话嘛!

    程绣锦转回身,也没起来,就坐在哪儿,瞅着福王问:

    “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就不见得会让你满意,还真是不好意思。

    此时房内已经烧了地龙,礼服又厚重,程绣锦微有些觉得热,小脸也是通红。

    福王去瞅程绣锦,一时愣了下,很明显的将话转了个弯说:

    “你要不先换身衣服?”

    ……不像是能说这话的人!

    程绣锦一笑说:

    “还是王爷先说事吧,这点儿热不算什么的。”

    我这福王妃第一天走马上任,你要跟我说什么?竟都对我使上怀柔政策了,呵呵,以为我能上当?

    福王黑沉着一张脸,声音冷硬地说道:

    “你不用跟我那么客气,我娶你过门,是想给你好生活,不是让你跟我受气的。

    在这儿生活,你什么心也不用操,内外院我都已经处置好了。

    内院只留欢歌,其余的人,咱们进宫去,赵运达就已经全退回宫里了。

    赵运达是跟了我几年的内监,现福王府就由他管着。

    你放心用,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对我十分忠心,我吩咐过他,府内的事,以后全都听你的。”

    难得说了这么一堆话,却是要架空她的意思!

    程绣锦心底冷呵,却是满脸笑意说:

    “王爷安排总是妥当的,妾初来乍到,自当萧规曹随。

    只妾也从家带了些人,这内院四处的门禁、夜晚巡视安全,妾准备让她们来。

    至于近身侍候,妾带的人侍候妾就够了,就不劳王府的人了,让她们侍候王爷就好了。”

    听程绣锦话,福王竟紧紧蹙着眉,似是在思索什么大事,好一会儿才眉头舒展,似是想通了般,说道:

    “你既不想见欢歌,我让她前院侍候,不让她进后院给你添堵。”

    ???她说的是这意思么?

    程绣锦深瞅了福王一眼,笑说:

    “王爷喜欢就好。”

    福王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眉心鼓出个小山。

    房间又热,她也有些饿了,程绣锦见福王迟迟不语,忍不住出声问道:

    “王爷还有何吩咐?”

    有就说,没有就滚,又不走又不说话,到底几个意思?

    福王研究似的瞅了会儿程绣锦,才说道:

    “都说了不用对我那么客气。”

    ……程绣锦从善如流问:

    “那你还有话么?要没有,我就准备更衣吃饭了。”

    福王似乎是满意了,还冲着程绣锦笑了笑,程绣锦就有点儿惊悚了。

    倒不是说福王摆出笑脸,有多么的阴森恐怖,就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不觉得福王那是笑。

    要说像什么,程绣锦就觉得吧,福王的笑就像她练武时,动作不规范,她的师傅给她做示范动作。

    示范动作绝对的标准,但却欠缺杀气。

    福王的笑,自然就欠缺欢喜了。

    程绣锦哽着心想,还不如昨儿晚上那一闪而过的笑呢。

    不过,程绣锦大概也揣摩出福王的意思,让自己以后,都要这么与他说话。

    这还不简单,她也正不耐烦咬文嚼字地说话,像与贵人说话,自称就要在前面加上谦词。

    就像妾不好单一个妾字,更不可能有妾身这个词,而是要自称贱妾。

    家庭里自来都是男尊女卑,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全都要这么称呼,虽也有例外,但却是极少的。

    要为什么卿卿我我,能为人所乐道,就因为少啊。

    福王神情略有些放松,收起他标准微笑,却就又恢复成平时表情,黑沉沉着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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