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

    王铎只是凭着直觉而已。

    他本是北方士人,不是江南一线的,上任不足一年,没法深入其中,探听不到实情。

    堵胤锡点头,他知道王铎的苦衷,但是心里不大赞同的,大约是投鼠忌器。

    不想和江南士林撕破脸。

    他堵胤锡当年在长沙知府任上也是上任数月,就能惩戒吉王恶奴,为何,只是为民请命并不畏惧,而王铎看来是有所惊惧的。

    这就蛇鼠两端了,既然想成为殿下的人,就不能又敬畏殿下的敌人,自己哪一边的没考量吗。

    “此事本官还得斟酌一番,”

    堵胤锡的话让王铎一笑,嗯,你也知道此事艰难了,这也是体会他的不易了。

    ‘大人就先行休憩一下,有事尽管支应本官就是了。’

    王铎把姿态放得很低了。

    “王翼,你且将驻守南京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唤来。”

    堵胤锡吩咐道。

    王翼如今的身份是锦衣卫指挥佥事。

    却是往往随同堵胤锡行事,这是殿下特意吩咐的。

    就是为了让堵胤锡身边有个灵敏的耳目。

    王翼领命而去,两个时辰后,南镇抚司提督路守敬就在堵胤锡面前见礼了。

    胖乎乎的路守敬倒像是商贾,没有丝毫锦衣卫的气息,很是未语先笑。

    “路提督,南京生员抗议多时了,锦衣卫可曾知道其内情。”

    “大人,其实内情简单,就是生员不满殿下改制,闹将起来,以为可以如昔日苏州bào • dòng 一般,让改制搁浅,还有些庶民追随,本官以为不过是对朝廷有些不满的刁民罢了,其实弄不出大的风浪来。”

    路守敬笑道。

    堵胤锡摇头,

    “那怎么扩展到万许人,盘桓不去。”

    就是庶民也不可能一再的闹腾,不做活不吃饭了。

    “总有些人走了,有些人来,毕竟南京过百万的人口,实在是过于庞大。”

    路守敬继续笑眯眯的。

    堵胤锡立即想到了两个可能,尸位素餐和另有乾坤。

    这么多人盘桓,九成可能有人在后串联,怂恿,运筹。

    路守敬不知,那么就是尸位素餐。

    如果知道呢,却是对他欺瞒,就很能说明一些事了。

    “原来如此,嗯,路提督果然是干才,对其中秘辛知之甚详细,果然忠心办差。”

    “不敢,不敢,份内之事,只是不想其中出了纰漏。”

    路守敬急忙施礼。

    “嗯,如果是这等内情,南京之事倒也好办。”

    堵胤锡捻须道。

    “正是,大人一来,必然是风平浪静,抗议消散。”

    路守敬低眉顺眼的。

    路守敬一走,堵胤锡脸色一沉。

    南京之事果然如他预想的一般很复杂。

    他经历太多,从来考量诸事都从最坏处想起。

    他以为近月的拖宕,而江南文武束手无策,本来就是诡异之事。

    这是文武们谁也不想有所动作。

    卢九德是不能参与的,他是宦官,如果介入此事,定会被监生痛骂权阉,反倒是激化了矛盾。

    王铎则是没有胆气。

    而魏国公一脉一向超然。

    至于剩下的文武就很有问题了。

    比如王铎竟然无法支应应天府和守备府。

    换一个地方文武敢如此对待一个大学士吗。

    也就是南京这些勋贵自持身份,对王铎视若不见。

    现在他要打探那些文武牵扯其中,那些所谓的庶民是真的存在,还是有人躲在幕后操纵。

    但是他在此地和王铎一样是外来者,没有根基,没有人脉,如何打探。

    本来他属意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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