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1
见状,邹禄忍着冷哆嗦背对,长长的银纹发带飘啊飘,闷闷不乐:“要走便走,不必知会我一声。”
宋志失笑,咳嗽几声,“我不走,殿下。”
邹禄红了眼,小小一团蹲在地上,怨声:“您从小看我长大,现下没有旁人,也要顾及旁人吗?”
他不禁心底埋怨:我所做足够平等,与民同甘共苦,换不来一丝好感?
宋志喟叹:“殿下,您不喜欢拘束于情字,待众生平等微臣懂。微臣喊您殿下,是为君臣之分,喊您子衿,是师生情分。马将军说得不错,朝堂之上无亲情。假如微臣有一日站到大皇子或其他皇子阵营,你当如何?”
邹禄很难想象这个画面,甚至从未动过这个念头。他艰难吸着鼻子,泪水啪嗒啪嗒掉。视线雪面晕染一小滴湿色,又恢复白色。
宋志出生世家嫡长子,家中长辈有意提拔谈事不避让,经常唤到书房研磨。
混迹官场多年,便比同龄人早练就一副冷心热情,圆滑世故。
面对总角之年的六皇子,不免想起少年时期单纯热血的自己。
宋志感慨一阵,不欲解释,阴沉下脸厉声道:“妇人之仁!何以成大器?别人待您好,必定带着目的,别人待您万分好,所图所谋定然不小。您要牢记,废物靠着感情庇护得以成长,贪恋一时温存,后果却是无尽的麻烦……”
他顿了顿,垂下眼脸阴晦不明,道:“和……软肋。”
宋志了解邹禄,除非遭遇变故,重情重义,认定的事情一根筋,死脑筋不晓得变通。宋志不急于改变这点,再教育下去必惹起殿下逆反心理。
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由本人反复揣摩。
邹禄意犹未尽听完,不服气,心里暗暗埋下颗种子。
抗过三十日的严寒,护送军队到达图纸所在地。
靴踩人背下车,邹禄习惯什么表情绘在脸上,一眼望去,目瞪口呆。
这确定是父皇所言的须垦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