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红唇花下

  另一位端着咖啡杯出神的漂亮女人显然不同意安雅的观点。她轻轻摇头:“安雅,不能那么说。生活环境完全不同,不能放在一起相比。苦修士们虽说生活单调清贫,但环境同样简单安详。可他现在每天都要和狂风巨浪、长刀大炮、恶棍畜牲、垃圾杂碎、杀戮血腥、残忍狂暴没完没了地纠缠,你让他如何能有苦修士那样安详宁静的心态?”

  唐娜点头:“安雅,他不是没有信仰。正相反,无论哪个宗教中最美好的一面他都信仰。从接触到他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一个人若是信仰着善良真诚与和谐,那他其实就已经得到了所有宗教信仰共同的真谛。”

  “那要怎么帮他?”

  “先让他……适度宣泄一下压力吧,等他的狂躁稍稍安静些,再想办法劝他。”

  “嗯,明白,那我去叫克苏坦娜来吧。不不,还是珍苏昂娜吧,她功夫还是更好些。”

  唐娜注视着安雅摇摇头:“不行!他……很特殊。我不能让随便什么女人去碰他。”

  安雅的脸又红了,她躲闪着夜皇后的目光嗫嚅着说:“那你想让谁……”

  “你。”

  “我不……”安雅的脸紫涨了起来。

  那个漂亮女人惊讶地说:“唐娜,安雅可是你妹妹!”

  “哼!反正又不是亲的!我敢打赌她就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不……谁爱去谁去,我睡觉去了!”安雅一边说一边慌乱地起身跑回自己的卧室。

  夜皇后扭过脸来盯着那位漂亮女士:“玛丽,要不……”

  “少来!你干嘛不自己去?”玛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是他姐啊,这怎么行呢?”

  “哼!反正又不是亲的!”

  玛丽秒怼之后,也羞恼地起身跑向安雅的卧室。

  “唉……怎么办呢?”

  雪茄燃尽了,夜皇后才起身也朝安雅的卧室走去。

  “都别装睡了,总得帮我把他扶到卧室去吧?我一个人可扶不动他。”

  “让佣人帮忙呗。”

  “不想让别人碰他。”

  “唉!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就是比不上异父异母的干弟弟呀。咯咯咯……”

  三个婀娜的女人直累得香汗淋漓才终于给那个醉鬼擦干了身体,连搂带抱艰难地弄到了二楼的主卧室里扔在床上。

  人既然已经到了夜皇后的卧室,那自然没安雅和玛丽什么事了。二女相视一笑转身就走,却听到夜皇后在身后轻声说:“我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二女诧异地扭过头去。

  “抽签。”

  小楼外的夜风愈发张狂了!裹夹着密密麻麻豆粒般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叩响着彩色的玻璃窗。

  “渴……”

  喝了太多的烈酒骂了太多的脏话,又昏睡了不知多久,迷蒙中只觉得焦渴难耐!

  一条柔软的胳膊扶起了自己的头,一杯温热的咖啡送到了唇边……

  “咕嘟咕嘟”地大口喝着……味道不错,一丝淡淡的甜蜜悄然抚慰着麻木的味蕾。酸楚和苦涩都变淡了,不晓得是不是是因为杯中这枚神秘的蜜拉圣果。

  “这是哪儿啊……”

  勉强抬了一下似有千钧重的眼皮,望着窗台上那盆在暗夜里依然红艳似火的红唇花,意识在混混沌沌中飘飘荡荡。

  光线黯淡的房间里没有点灯,加之酒后的昏沉迷蒙,他已不知此身为谁,正在哪片时空里流浪……

  苦闷依旧!烦躁依旧!身体极度疲惫,脑神经却不依不饶地亢奋着!无法安静也无法入睡,一直在没完没了含混不清地叨咕着:“格里高利历……儒略历……该死的儒略历!该死的……”

  像平日一样烦躁地翻来覆去,或粗重地喘息几下,或苦闷地轻叹一声,不知何时就这样入梦了。入梦前,只有窗外越来越大的风雨声,和最后留在视线中的那朵火红似妖的红唇花。

  那朵妖艳的红唇花也追到了梦里。她似是从窗台边缓缓飘起,带着醉人的馨香飘到床头,久久地悬停在这张愁眉深锁的脸颊上方,轻轻默默地飘落下来……轻柔地拂过阴翳的额头、紧锁的眉心、僵硬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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