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润物无声

    并不是故意冒犯。

    可是今天一瞧，却发现她的脸似乎被什么东西在两颊刻意划了两道疤痕，看上去不像利器所致，倒像是被人抓的。

    落云潇心想，到底什么人这么歹毒？竟是毁了人姑娘好好的一张脸？

    丫鬟低着头，好半天才含糊不清道：“被抓了。”

    “哦？”落云潇道：“没有告诉丞相吗？”

    “……”丫鬟动了动唇，齿间吐出几字，却又立马停下，慌张地抬起眼看落云潇的脸，又埋下头道：“大人政务繁忙，如何管得了奴婢这些琐碎的事情。奴婢能得大人任用，已是万幸，断然不敢为大人添麻烦。”

    “嗯，你说的也对。”落云潇点点头，装作没有听到那几个字，漫不经心地打量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奴婢音儿。”

    “音儿……”落云潇低念一遍，旋即温笑道，“好，本王记住了。”

    “那奴婢就退下了。”音儿低着头捡起托盘，转身欲走。

    “且慢。”落云潇绕过她挡在她前面，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托盘，“请问，方才那罐药是为谁熬的？”

    音儿身子一怔，小声道：“回王爷，这是奴婢为老夫人熬的药。”

    “……原来如此。”落云潇点头，又问：“方才本王闻那药的气味，觉得与先帝所用之药格外相似，冒昧问一下，府上的老夫人，可是得了咳血之症？”

    闻言，音儿又把头埋低几分：“回王爷，的确如此，不过大人不允许我们说，所以，还请王爷您保密才是。”

    落云潇微笑：“那是自然。你退下吧。”

    “是。”音儿恭敬退了两步，旋即一啵一跛地离开了。

    落云潇在原地站定半晌，折身走到摔碎的药锅旁边，蹲下身，捡了几片黑乎乎的药物包在帕子里，继而起身将其揣进怀中，大步往袁梓书的房间走去。

    甫一进门就看见袁梓书坐在桌前，落云潇笑了笑，上前掀衣坐在袁梓书对面：“丞相久等。”

    袁梓书看着他，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落云潇擦了擦手，端起青瓷描花茶盏呷了口茶，道：“方才不慎落了手帕，便回去寻了。”

    看着对方手里的帕子，袁梓书微微一怔，那帕子，分明是他之前予他的。

    他竟还留着？竟然，没有扔吗？

    落云潇拈了块点心，道：“若是没什么事，待会儿我就回去了。还有……谢谢丞相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只是不知，人被劫走，皇上会不会怪罪于你。”他敛下眉，额心略有愁色。

    袁梓书顿了顿，道：“我今日称病不上朝，便是这个原因了。”

    “那你打算如何？要一直称病吗？”

    “不，我打算明日上朝，向圣上请罪。”

    “……谢谢你。”落云潇心情复杂，却也只能这么说。

    袁梓书啜了口茶，淡声道：“不必客气。”

    *

    回府后，落云潇急急回了书房，下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关了门窗后，只有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地上晕出金色的光芒。

    落云潇端坐下来，将册子拿出来放在桌上，发现那本未完成的簿子果然与他的那本一模一样，心下一惊。

    那丫头果然厉害。竟然将他刻于皇子院大屏风后的图尽数翻译了过来，那图文是他凭借记忆画在上面的，看上去也只是无聊的画而已。

    他用了数年光阴才将那些东西勉强破解出来，而那女子却仅仅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可见能力是有多恐怖。

    想到这里，他不禁后悔之前看轻了女子。

    不过幸好，那女子死了。不然这本册子要是落入他人手里，他定然要付出极高的代价去抢。

    这么想着，落云潇又奇怪起来，那女子为何要去死呢？好歹是当年有名的人物，虽然入了宫，也未曾得到皇帝宠幸，但她好歹也是个小女官，才情学识也是超于寻常女子，怎么会想不开自杀呢？还差点连尸体都被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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