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旧事重谈

    “还能有谁？不就是姜大人么。”这人压低声音，“喂，听说了么，昨天这位姜大人喝醉了，在大街上耍拳，可是吓死那条街的人了，他府上的管家带了四五个壮汉去拦，结果一个个都被打成了猪头。啧啧啧，真不愧是练武奇才啊。”

    “也不知道是谁给姜大人灌的酒，我在京中多年，从未见过姜大人那般疯癫吓人的样子。”

    ……

    落云潇默默地心虚，不由想像了下姜玉绝在大街上耍醉拳的样子，捧着肚子辛苦地忍笑。

    只听另一人道：“我刚挤进去看了，发现刘倾城是在哭给他看，难不成他还打了刘倾城？”

    “胡说什么呢。”那人敲了他一下：“听我说完行么。那位姜大人耍拳的时候，竟然跟飞骑将军家的小公子杠上了，那小公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拿着一把破扇子跟姜大人对招，结果啊……”

    众人集中注意力，包括落云潇在内，都在等待那人的下文。

    只是落云潇拿扇子遮着脸，站得又远，所以那些人便说得很开：“结果呢，自不量力，玩脱了，现在还在床里躺着呢。这刘倾城知道了，专门在这里蹲点，非要姜大人赔钱道歉。”

    “哦，”众人拉长声音：“原来如此。”

    那人鄙夷道：“真不是我说，那刘公子连御安王那个花架子都打不过，还想跟人家一位武学天才打斗，这不是作死么。”

    众人惊奇：“不会吧，他连那个草包也打不过？”

    “呵。”那人笑着哼：“岂止是打不过，那天清场，还被那废物脓包给打趴下了。啧，可见他得有多废柴，也不知道他老爹是怎么教养的。”

    “这咱可不能质疑啊。”一人笑得轻浮：“毕竟人家可是当年‘白原之战’的大功臣呢，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了胜仗，在人家女将军的营帐里留了整整一年，结果就那样白白打赢了，还带回俩孩子，哈哈哈哈。”

    “嘿，竟然是这样啊？”一人目露吃惊。

    ……

    落云潇但笑不语，默默走开，往人群相反的地方走，岂料听得有人喊：“何人在此闹事?挡了丞相的车驾?”

    他脚步一顿，又折了回去，面不改色地示意众人让路，自己摇着扇子走了进去。

    刚走近了些，落云潇便忍不住想往耳朵里塞两团棉花，不得不说，刘倾城的哭声着实刺耳至极，令人害怕。

    他扫视一圈，看到姜玉绝铁青的脸色，不由嘴角上扬，心道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时，马路中央的车驾里下来一人，紫色的绣鹤朝服，俊美的脸，高束着的官发。

    他用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淡淡地看了下落云潇，继而问旁边的一位卖糖糕的老头：“请问，这里发生了何事？”

    老大爷紧张得瞬间挺直了佝偻的身子，整了整肩上的褡裢，有些激动：“回大人，这位姑娘一早便蹲在这里，小人见她老实，就任她蹲着，没成想她一看到这位官爷就扑上去哭着要这位官爷赔钱，真是世风日下啊。”

    刘倾城方才被吓得本就哭得小声了，这下被这么一说，立马又哭了起来：“呜呜，我不、不是骗子，我不是……”

    那老头一看她又哭了，满脸的褶子挤成一团：“诶哟喂，小姑娘别哭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要被你哭散架了。”

    “呜呜呜……”刘倾城哭得更大声了，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姜玉绝冷着脸：“你若再哭，本官就亲自上门，再断他一根肋骨。”

    刘倾城僵住，泪眼朦胧地抬头，眼里大朵大朵的泪花蠢蠢欲动，落云潇看不下去了，叫道：“刘小姐，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