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

    再退后已是无用,戌甲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了往日与赵塚子对练时的情景。前后手分别上缩和下伸并腰身侧转,两臂、枪杆及上身成一环圈住大剑,同时双脚不退反进,任凭剑刃从胸前划过。两相互进,只一瞬间,敌握剑之臂便穿入环中。此时,戌甲竖起的枪杆亦抵住了敌人上身。乘此机会,戌甲弯曲上臂,以肘力压敌之侧肘。敌人吃痛,不由地上身前倾,戌甲则侧跨半步,后手用力上抬,前手借力更加下压,使枪杆架于敌之腋下,跟着侧跨出去的前腿猛地踢向敌之后膝盖,将敌人一下踢得半跪在地。这时的敌人已然半挂在枪杆之上,戌甲后手松开枪把,一把扣住敌之下巴,咔嚓一下将其脑袋掰到一边,并将其拖在身前以做遮挡。

    想来周围的敌人无法确定戌甲身前之敌是否已丢了性命,故而不敢轻易攻上前去。戌甲便拖着一具尸身缓缓后退,趁周围敌人稍不留意,突然松开扣住下巴的手,继而握住枪把。后撤一步,将枪头斜上,跟着腰身猛然一扭,发出一股旋转力道,竟以枪杆作轴,自腋下将尸身掀起。待身形转过大半圈,又忽然撤下力道,那尸身便脱离枪杆,被扔向前方。任谁都没想到戌甲会来这么一下子,几个敌人一时不知所措,只是慌乱后退几步。戌甲则没有半分犹豫,迅速踏出轻身术,同时手中燃起符篆,将一阵风砂吹向面前,趁乱朝邬忧那里逃去。

    离着邬忧还有好几丈远时,戌甲已感到一股股激荡而又连续不断的灵气波动。说实话,便是自己与之相识这么多年,此刻仍是有些惊讶于这些灵气波动竟是发自邬忧身上。在邬忧的身旁,忘兮三人各持长盾三面护卫,而面朝敌方的更外侧则站着先前撤下的汾芹三人。没有打扰邬忧施展术法,戌甲一边与忘兮三人点头致意,一边将汾芹三人召集一起,问道:“可有敌人来过?”

    汾芹答道:“我三人撤至此处后,并未见到过敌人。四周及忘兮三人身上也不见打斗痕迹,想来之前也未有敌人来过,副指挥使的策略是对的。”

    邬忧一摆手,说道:“谈不上什么策略,情急之下赌了一把,运气好赌对了罢了。眼下不可松懈,对面的堡垒虽已被撼动,可要毁掉尚须片刻。刚才那一阵动静估计已经惊动了周围的敌人,用不了多久便会包围上来。若那时指挥使的术法尚未了结,那你等就只能与我一样,独自抵挡一面的来敌以争取时间。”

    三人听了这话,皆面面相觑,露出不安之色。戌甲接着说道:“我方才与敌交手过,知道这于你等很为难,甚至很危险。所以你等切勿与来敌相拼,更不要深入敌后,只要各自用擅长的手段与之正面周旋即可。倘是实在支撑不住了,便立刻后撤,心中莫存半点犹豫。”

    与三人说完之后,戌甲又走过去与忘兮三人交代了一番。而后,由戌甲顶在正面,汾芹三人在其身后散开,静待来敌。此时,邬忧的术法已有明显效果,虽然因隔着远而看不清到底如何,可远远可见不断有人自堡垒中跑出,这便是说有垮塌的危险。只是好景不长,戌甲环视了眼前,觉察到有不少人围了上来。只守是决计守不了多久的,只能以攻代守,看能不能多拖延片刻。又环视一圈,选定了一侧那个踩着灵器打头而来的敌人。戌甲不动声色地入静观察,然后静待敌人离近,忽然朝选定的敌人冲去。同时,一手引燃轻身术符篆,看准了距离,双脚一蹬,跳上半空,直朝敌人而去。那敌人似乎并未料到戌甲敢孤身攻来,一时没准备好如何应对,便不由地想着操控灵器先躲开戌甲,回身之后再做计较。只是戌甲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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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其实本就不是冲着人而去,敌人闪躲反倒闪出了空隙,更方便戌甲出手。看准时机,戌甲挺枪刺向敌人所踩灵器一侧稍上方位置,敌人的身形骤然一晃,竟随着戌甲一同朝下落。这一瞬间吸引了周围的敌人,戌甲还在半空之时竟未遭攻击。可惜那脚踩灵器的也非庸人,借袖中又飞出的一灵器,以一臂稳住了身形,随即便在半空中站住了。落地之后的戌甲其实已大半被敌人包围,身后尚余有空隙。然这空隙太过明显,便是此时尚未察觉到,一旦戌甲有所行动,周围敌人便会立刻注意到。果真戌甲直接往空隙而去的话,怕是反而更加危险。心下一横,左右搅乱一通,戌甲正要冲向最近的敌人,不料几根钢刺忽地自不同方向同时刺来。饶是戌甲翻滚躲闪,还是被连擦带刺地中了好几下。身上因着有软甲,倒还未受皮肉之伤,四肢却被连同衣服一起刺破或划破了几处。偏偏这时,之前那股撕扯一般的疼痛又自全身袭来,戌甲一咬牙,强忍着两种疼痛朝对面堡垒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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