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岂是非黑即白?

  往昔一幕幕跃然眼前…

  昔日里,若非她吕玲绮非要向陈登学习兵法、韬略,陈登如何能引起父亲的注意?又怎么会成为右参军,手握大权,甚至将军师陈宫先生构陷。

  这一切的一切,源头都在她吕玲绮的身上啊!

  错了,全错了!

  一想到这里,吕玲绮眼眶中的泪水更湿润了,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为什么?

  她想问,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大小姐不是一直想要学谋略么?”陈登缓缓行至吕玲绮的面前…“这就是谋略,获取别人的信任是谋略,利用这份信任赚到你想图谋的也是谋略!成年人的世界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多希望…”

  言及此处,陈登的眼眸缓缓的阖起,他想说,他多么希望吕玲绮今日没有去陈府,没有听到他们的图谋!

  这样吕玲绮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大大咧咧的女孩儿。

  可这一夜之后,女孩儿心底里那颗“纯真”的心,终将不复存在了。

  这话,陈登迟疑了一下,还是不要讲述给她了。

  这中间的缘由…

  一个女孩儿如何能体会呢?

  天真,吕布还是天真了呀,他天真的以为徐州三股派系中丹阳派与名士派都投诚于他。

  可惜啊…名士派名义上是投诚于他,实际上,早就投身曹营了。

  派系之间的争夺?从来…都是黑暗的、暗潮涌动的!

  “陈先生?这吕玲绮如何处置?”

  有甲士询问陈登。

  呼…

  陈登轻呼口气。“押下去吧,押往陈府,不…”

  他的眼珠子不经意的转动了一下,整个人也迟疑了一下,“押往东城门,开城献降时,将大小姐献给曹司空,献给陆司农!”

  这…

  甲士闻言微微一愣。

  印象中,把大小姐献给曹司空,献给陆司农,这倒没什么…

  只是,南城门似乎还有一支驻军呢,那是臧霸的泰山军!

  印象中…这一次参与叛乱夺城的八健将中,并没有臧霸呀?

  这…

  不等甲士反问。

  陈登的嗓门抬高:“还愣着干嘛,快把大小姐押至东城门!”

  “喏!”甲士不敢迟疑,也不敢反驳。

  …毕竟,现在整个下邳城内,身份最高的是陈登、杨修两位,谁敢忤逆他们的意思呢?

  “陈师傅,你…你…”

  哪怕被押往东城门的路上,吕玲绮尤自朝陈登龇牙咧嘴。

  她想痛骂“陈师傅”一顿,可…可她又骂不出口。

  各为其主,这能怪陈师傅么?只能怪她…怪她太傻太天真,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当成好人了。

  踏踏…

  脚步踩踏在水泊里,声音格外的清澈,待甲士们带走吕玲绮后,陈登仰面朝向虚空。

  似乎,从获取吕布信任,到离间陈宫,到策反下邳城文武,他参与的整个行动全都成功了!

  只是,唯有吕玲绮,让他心怀愧意啊!

  吕玲绮是真的把他陈登当做师傅了!

  可惜,可惜…

  呼。

  “大小姐,抱歉了!”陈登缓缓低下头,他的眼眸望向东城门的方向,“师傅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大小姐保重…”

  一番话意味深长。

  …

  …

  下邳城,牢狱。

  这儿本就是潮湿、阴寒之地,兼之暴雨倾盆,此间显得更加的寒冷。

  此时此刻,陈宫蜷缩着身子,背靠着牢狱的一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锁住一抹温度。

  “陈先生,瞅瞅这个,上好的酒水。”

  一名姓吴的押狱悄悄的端着一碟小菜,握着一壶烫酒,他打开了牢笼将酒水、小菜布满陈宫面前的石阶上。

  一副谄媚的样子…

  自古,都会有投机者!

  就像是吴押狱这等卑微的身份。

  若是放在平时,放在陈宫身居高位时,那是完全没有机会孝敬的,现在嘛,倒可以赌上一赌,赌赢了…保不齐,他也能跟着陈宫一道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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