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郎心

    宇文铎错了错牙花子。

    重点是黄不东吗?

    忍不住问道:“姜兄对此人感兴趣?”

    姜望诚实地道:“大齐计昭南、牧国苍瞑、秦国黄不东、楚国夜阑儿,荆国慕容龙且,在道历三九一九年,他们是年轻一辈的最强天骄。彼时最让我觉得遗憾的事情,就是在黄河之会上,未能见得他们出手,使我不知高处风景。只有计昭南试了一场,也颇似蜻蜓点水,未能让人尽兴。”

    宇文铎肃然起敬。武安侯这是有战意啊!

    而真正可怕的是……他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仔细想想,如今才过去几年?

    昔时内府场的魁首,竟然已经拥有与彼时那些神临境天骄同台较技的资格。

    可以不分内府,不分外楼,不看年龄,不加任何前置、全方位地放在一起比较!

    他向来知道他与绝顶天骄之间的距离,在他眼中如神子般完美的汝成曳赅,就一再的提醒着他。

    但唯有真正这样坐下来审视,才惊觉自己好像与这些人压根不在一个世界里。

    自己不过就是去神恩庙奉神奉得多了一些,平时也没有少修炼,怎么差距就被拉得这样大了呢?

    “侯爷方才特意说了年份,那么……”宇文铎道:“在道历三九二一年的今天,谁才是年轻一辈的最强天骄呢?”

    姜望敛容道:“李一一出,群星失色。”

    “除此之外呢?”宇文铎又问。

    姜望这一次并未回答,只是道:“今日宇文兄来得正好,烦请带路,带我去一个地方!”

    作为至高王庭里首屈一指的戏班,鸳华伶的表演自然是精彩绝伦。

    鸣鸾演楼中,秦国使节方只是作为随从的几名护卫,都看得津津有味。

    坐在贵宾席上,黄不东那一张有气无力的老头脸,在光影下明暗不定。

    大秦皇室秦怀帝的后人赢子玉,如今正在牧国,且正是在大牧皇女赫连云云的庇护下,混迹牧国官场。在景牧之战里表现亮眼,屡建功勋,战争结束后更是持女帝特旨,直接进入厄耳德弥修行,至今还未出来。

    牧国之厄耳德弥,是类比于齐之稷下学宫、秦之阿房宫的伟大存在。

    赢子玉被获准在其间修行那么久,有很强烈的政治意义,令秦国人相当不满。

    今日之秦天子,赢得了河谷之战,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当然权位稳固,天下归心,军政在握,无人可以动摇。几位皇子皇女也都极其优秀,称得上后继有人。

    一个怀帝后人,自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但是当这位秦国正统帝裔,落在其他霸主国手里,秦国就不得不面对最糟糕的可能。

    当年齐武帝是怎么复国的?在谁的支持下赢得了时间?历史上此等事还少了吗?

    观河台上赢子玉一战成名,拔天子剑震惊天下。其人既是代表牧国争旗,正式加入牧国体制。那么镇狱司对其人的暗中追缉,已不能够再奏效。

    镇狱司十大司狱长,说起来威名赫赫,真填进草原,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同样是当世霸国,牧国连景国都敢硬顶,甚至于主动开战,又岂会在意秦国的国书?

    黄河之会结束后,秦国私底下与牧国是有过几次接触的。但无一例外,牧国方面坚决不肯用赢子玉做交易,一点谈的意思都没有。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便是这位赫连云云殿下。

    黄不东本不愿操心这些。

    出使这种事,最是麻烦,一言一行,都被瞩目,打个哈欠都他娘的害怕有损国体,要被御史弹劾……齐国使臣既然是姜望,派秦至臻来岂不是正好?秦至臻不方便,派甘长安也行啊。

    “八岁能长安”,是何等样天才。放到国外展览,多有面子。

    结果那些老家伙,非说什么秦至臻输给了姜望、甘长安输给了重玄遵,见面低一头,最后点卯点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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