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

    “总体而言,这次你办得还不赖,帮我们的盟友扩大了领土,自己也没多少损失。南信浓都拿下了,我们远江北部的防务也就轻了不少。而且武田家之后肯定要花很多的精力在南信浓领土的兼并上,势必会更加依赖我们。”太原雪斋阅读着今川义元此次出征的卷宗,最后还算满意地表扬了几句,不过随后就话锋一转道:

    “但是这每月多向甲斐输送的半成海盐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了阻止武田家的屠城——事实上你也只是救了一部分小孩子罢了——还是和我们骏河完全没关系的信浓人——答应了每月多送海盐?”

    “是我的问题,老爷子你就别念叨了。”今川义元抿着嘴摇了摇头,在榻榻米上有些烦闷地扭动了一下身躯,“真是没办法呐……”

    “海盐都给出去了,现在知道错了?”太原雪斋干笑了两声。

    “我就算是错了,也是错在没能救下全城的人。”今川义元却是抬起头,看了眼太原雪斋,“但我不可能因为这个和武田家破盟,我即使再为不满也忍住了,我就是个为了世俗利益而放弃了原则的伪君子,这点上我确实错了。”

    “那你后来坚持不肯趁着北条左京之死进军,说什么不伐人之丧,这次倒是成功坚持原则咯?”太原雪斋挠了挠自己油光发亮的脑壳,调侃了今川义元一句。

    “不能做恩将仇报之事……”今川义元有些不开心地顶了一句道,“再说了,事后不是发现,老爷子你打探到的就是假消息,我表叔父没有过世。要是真按您说的进军了,第一个中伏的估计就是我们自己了吧。”

    “承芳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嘴硬。”太原雪斋笑骂了一句,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今川义元见状也沉默下来,眉宇间不见往日的神采。太原雪斋自然明白自己爱徒内心的纠葛与矛盾,便笑着站起了身,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拍了拍今川义元的背:“走吧,为师给你新从京都搞来了几幅名家的花鸟图,不如来看看?”

    ·

    和一回来就去找太原雪斋的今川义元一样,银杏也是兴致勃勃地想去找武田信虎。出乎她意料的是,武田信虎并未待在天守阁二楼今川家给他留的屋敷内。银杏有些意外,但还是决定先回自己的卧室,却听到卧室里传来了今川五郎和武田信虎的笑声。

    银杏于是没有进门,而是如同小猫咪一样踮起了脚尖,静悄悄地靠近了卧室,把耳朵贴在纸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外公,外公,快扔呀!”今川五郎嬉笑着喊道。

    “来啦,外公这就扔过去,接好咯,可别被苗苗抢到了!”武田信虎笑着,可银杏却险些认不出这声音——这样慈祥和蔼的笑声真是那个shā • rén 如麻的父亲能发出的吗?

    随后银杏听到屋里传来了投掷的声音,应该是在扔纸团——这是苗苗最喜欢的游戏。毫无疑问,这只贪玩的小猫咪肯定会去扑那个纸团。

    屋里又传来了一阵动静,然后又是今川五郎的笑声——看来他抢在苗苗之前拿到了纸团。随后他又喊道:“外公,接好咯!”

    又是一声投掷声,这一次屋内的动静更加“鸡飞猫跳”,随后传来了武田信虎懊丧的抱怨声和今川五郎开心的笑声:

    “您没拿到!您没拿到!是我赢啦!”

    “怎么苗小苗也来添乱!”屋内的武田信虎看着眼前那只更小的橘猫,她嘴里叼着纸团,开开心心地递给了她的妈妈,和苗苗玩起了踢纸团。

    “反正您就是没拿到!”今川五郎的跑步声响起,随后又是一个跳跃和物体相撞的声音——估计是扑到了武田信虎的怀里。

    “来!给外公抱抱!”

    “这会儿倒是知道疼孩子了?真是没办法呀……”银杏拉开门,脸上似笑非笑,但还佯装生气地对武田信虎道,“嗯?父亲大人?小时候怎么不知道这样陪我玩呢?”

    “武田家的家督哪有功夫陪孩子玩?”武田信虎一边抱着怀里的外孙,一边对银杏道,“但现在,一个已经被赶出家门的落魄老头,自然有的是精力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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