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之色

    孟王看看天色,冷冷一笑:“这就是神的震怒吗?不过如此。我还以为,神要比人强多少。”

    “国公一定要烧了鹿温吗?”

    “不是寡人一个人烧的她,不是吗,公子隐。”

    鹿温对周隐而言,似乎算是教给了他一些东西。

    类似于生而为人的担当。以及身体里有神的血液而产生的使命。

    还有,如何不恐惧真相。

    “这就是真相。你要刨根问底,你还要马不停蹄的来到东孟。公子隐,你还只是个公子,寡人确实曾经赏识你。不过看到你方才那样的怒火,乃至你犹犹豫豫问寡人,会不会让公子年活着的时候,寡人肯定了夕沉的说法。周隐,可能还不如你的陪读。”

    周隐往前一跬,然后道:“我周隐是不如人,但我问心无愧,念什么经做什么佛,小爷我,从来不怕。”

    周隐挥挥衣袖,行辞礼后,转身离去。

    夕沉看着周隐的背影,朝孟王道:“国公,老奴能否收回看好文息那句话?”

    孟王看了夕沉一眼,然后冷笑一声:“越是一只留不住的狼,越要叫他知道自己多没用,以免,为他人所用。”

    周隐离开了鎏余宫,与文息回到了憩所,就看到孟欲丞在那里等他。

    “周隐……”

    “我要离开了。”周隐没有看她。

    “这么快吗?”孟欲丞问。

    “对。我还答应别人了事要完成。”

    “哪个人?”

    周隐看向孟欲丞,他没有说是谁,而是说,那件事他也想弄明白。

    孟欲丞笑笑,看着渐渐低沉下来的暮色,道:“真是奇怪,你明明是早上走的,为什么回来时,天就要黑了?”

    “这不是夜色,是云色。”周隐抬头看了看。

    文息拱拱手,朝周隐道:“这不是云色,是府君的心色。”

    “什么?”

    “府君的心情,好像可以改变天象了。”

    周隐摸摸自己的心口,觉得那里,流淌着一弯水,慢慢的溢满整个心房。

    孟欲丞惊讶的合掌:“周隐那么厉害。”

    周隐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再听见她叫自己周隐了。总觉得自己心里很不舒服,却又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我要走了。”临别总是这样仓促。

    “我送你。”

    “就在这吧。”周隐笑笑,看着孟欲丞那双他第一次见到时,无比惊艳的眼睛。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孟欲丞看着他。

    “一定。”周隐收了笑,转身,慢慢走进了憩所。

    文息看了一眼门外的孟欲丞,看了一眼门内的周隐:“府君还在喜欢她?”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让她叫我周隐。”

    文息轻叹口气,然后伸手搭在周隐的肩上:“其实,孟欲丞的眼睛,像你的母亲,神歌。”

    周隐一愣,抬起头,突然往后看去,希望孟欲丞还在。他心里强烈的希望她还在。

    然而她不在了。

    文息扭过头,发现孟欲丞已经离开了,就耸耸肩:“这就是,有缘无分。”

    “当知天命,何为……”周隐喃喃道。

    天命?

    周隐向文息问:“为什么每次施展遁术,需要靠近水?”

    “因为府君,与水相惜。大概和府君有鲛人神族的血缘有关。”

    净间观,在沧元都外十里望亭的后山上。

    周隐到时,天刚蒙蒙亮。山路还有些看不清,但是他和文息还是要往上爬。

    等看到净间观的山门时,天已经大亮了。

    门口一个小道人拿着扫帚扫地,见到周隐与文息二人,就笑着把扫帚放到一边,小跑来与周隐搭话:“两位客人,终于来了。”

    周隐并没有惊讶于这小道人知道自己,而是惊讶于“终于”二字:“终于?我们天不亮就来爬山,你说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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