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送月礼

    第二天,是个好晴天,冬天的阳光,暖暖的,柔柔的,越过了树梢梢,最后落在了兰花花家纸糊的窗户上。

    兰花花开始做起了月子。

    本来山里人对坐月子也没有放在心上,生了孩子,第二天下地干活是常事。

    做月子是马大庆的意思。

    女人家生孩子,留下了那么多的血血水水,一定要保养一下身子。

    例如一定要喝红糖水,吃鸡蛋,喝老母鸡汤,这样才能把损失的元气补回来。

    另外,还要在头上裹一圈儿毛巾,坐完了月子才能取下来,这样头才不会惊风,才不会发晕。

    至于有什么道理,谁也说不上道道,反正这是山里人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老规矩。

    兰娃娃生孩子的等二天,大丑去寻马大庆。

    马大庆正和几个营业员在仓库里面分捡山货,能减价卖的卖掉了。

    卖不掉的只有私下的分了,全当工资好了。

    马大庆就分了一个铁犁铧,五六个驴笼嘴,还有两个马蹄铁。

    这时,大丑来了。

    “马主任,快回去,兰花花生了。”

    “生了?儿子,闺女?”马大庆大吃一惊。

    “嗨,生了个大胖儿子。不过老遭罪了,兰花花送学生们回家的路上,把娃娃生在了村头的稻草垛旁。”

    “我的天,这咋得了。”马大庆说着就朝外走。

    “马主任,你得了公子,不请客呀?”一个营业员说了一声。

    “我的铁梨铧,马蹄铁,不要了,送给你们几个了,卖了以后,你们买喜糖吃好了。”

    马大庆有他的打算,他早就揣摩着兰花花坐月子需要钱,而他己经囊中空空。

    至于家里,那更是令他绝望,父亲的那个汽水厂,只是个空壳儿,甩都甩不掉。

    实在没有办法,他想好了。把他的自行车卖给小卖部的周铁锅,两人已谈好了价格。

    马大庆卖了自行车,在路边摊上买了两只老母鸡,又弄了几斤红糖,装在编织袋里就和大丑上了山。

    马大庆回到了篱笆院。

    院里静悄悄的,就连看门狗黑子,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老兰头正在灶房里做饭,灶膛里燃着劈材,那火旺财的,火舌不断地舔着锅沿,一股股的热气冒出来。

    大概香味儿太过于浓郁,黑子卧在锅灶前,不住地摇着小尾巴。

    看到马大庆回来了,黑子一下子窜出了门去,在马大庆脚边乱窜乱蹦。

    “回来了!”老兰头问。

    “是的,爹。”

    马大庆扔下编织袋,拎着两袋子红糖就朝堂屋里走。

    兰花花正在奶孩子,这是个大胖小子,胖乎乎肥嘟嘟的。

    马大庆一看,眼眶湿润了,深深地朝兰花花鞠了一躬,

    “老婆,辛苦了。”

    这一下,把兰花花逗笑了,

    “你个信逑,那边忙完了吗?”

    “基本上忙完了。”

    马大庆说着,便走去看那儿子,他仿佛在签赏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小心而仔细地看着。

    那眉眼,那嘴巴,还有那大耳朵………

    “大耳朵的人有福呢!”兰花花说。

    马大庆足足观察了半个小时,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天啊,幸好不仿我,没有一丝我的影儿。”

    兰花花很奇怪,“没有一丝你的影儿,你还这么高兴,难道孩子是别人的?”

    “没有我的影儿,我就放心了。我怕儿子长大以后,如果没有本事,再像我一样丑,以后娶不到老婆,怎么办?”

    孩子吃完了奶,砸着小嘴儿,马大庆看了又笑,

    “这臭家伙,听到议论他了,不高兴了。”

    兰花花给孩子掖了一下被子,马大庆看了一下那长命锁,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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