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幕(上)

    而阿尔帕德将军则带着骑兵大部队继续沿着河岸往北去了。

    罗伯特中校下令收容失散骑兵,并安排人手煮水融盐,给伤员处理伤口。

    随着时间推移,返回桥林营地的失散伤兵越来越多,还有几个军官是失去意识被战马驮了回来。

    罗伯特中校得到的消息也越来越详实:在上游放排的赫德人已被击溃,阿尔帕德继续挥师向北,遭遇的赫德骑兵也越来越多。

    帕拉图骑兵的凶狠突击以一场将天空烧得炽红的大火宣告结束。

    浓烟直插云霄,连罗伯特中校放出去的哨探都看得清楚。

    在此之前,阿尔帕德带兵把大桥方圆五十里除桥林之外的树都烧得精光。

    从结果来看,五十里的范围太保守,也小瞧了白狮。

    这一次,阿尔帕德应该是打到了更远的地方。

    所有人都为阿尔帕德的胜利欢欣鼓舞时,温特斯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太顺利了。

    并非只有温特斯一人不安,罗伯特中校同样心怀忧虑——只是中校掩饰的很好。

    得知北方有浓烟冲天的同一时间,罗伯特中校下令桥林营地整军备战。

    桥林营地的部队被分为两部分:“能出击的”和“不能出击的”。

    温特斯的百人队因为战力较强,被划到出击部队一侧。

    两个“悲观”军官的预感很快成真。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头盔都失掉的传令骑兵带来阿尔帕德的戒指和口信:桥林营地守军前出接应。

    “这会不会是假的?”瓦尔加少尉反对主动出击:“阿尔帕德将军会向我们求援?”

    先将守军骗出坚固的营地,再聚而歼之。这套东西已经被蛮子用烂了,不由得帕拉图人不防。

    “查验过,戒指是真的,人也是真的。”罗伯特中校终结一切讨论:“阿尔帕德应该真的遇到了难题。”

    带着三天的干粮、一天的饮水,不携带任何辎重马车,罗伯特中校带领一千两百名士兵轻装出击。

    温特斯也在其中。

    ……

    走走走,迈开步子,不停地走。

    四周起初只有零星的赫德轻骑,他们的胆子就像麻雀一样小,稍微受到惊吓就会望风而逃。

    越往前走,罗伯特部周围聚集的蛮子便越多。

    蛮子的胆量随着人数而暴增,一两骑时他们只会远远窥探,十几骑时他们就敢肆无忌惮地抵近观察。

    强运打着响鼻,温特斯轻轻摩挲它的颈侧。

    马儿焦虑时会打响鼻,兴奋时也会打响鼻,只有亲密的骑者才能区分其中的微妙差异。

    “别急,小家伙。”温特斯扣上头盔,拉起喉甲、放下护面:“别急。”

    八个小时之后,阿尔帕德部与罗伯特部终于汇合。

    蛮骑败退,但帕拉图人也只是惨胜。

    温特斯看到了狼镇杜萨克,原来杰士卡大队的骑兵昨夜也随阿尔帕德出战。

    他没见到安德烈和巴德。

    “安德烈!巴德!”温特斯发疯般在伤员中翻找,见人就问:“看到巴德少尉了吗?切利尼少尉呢?”

    没人能给他答案。

    人皆喧嚷、马尽嘶鸣,温特斯的大脑一片空白。

    “后面,我好像在看见了切利尼少尉。”有士兵低声提了一句。

    温特斯跃上马背,奔向队列后方。

    他没看到安德烈,但他看到了安德烈那匹极为雄健的黑马。

    那匹马他绝对不会认错,因为那是特尔敦冠军的战马,战后在河畔被发现。

    按照规矩温特斯阵战特尔敦冠军,这匹马就归他,但他又转手送给安德烈。

    看到那匹黑马,再定睛一瞧,牵着缰绳的脏兮兮马夫不正是安德烈亚·切利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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