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谈放奴1

    阮媛决定,猫在屋里想上十天半月,不如出去见一见公主再说。笔~趣~阁www.biquge.info但,她有个现实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红色。她这些天也小小的见了些。比如红色的花、楼石那天来穿的就是淡红色的袍子。

    但她对自己没信心,不知道见到红艳艳的鲜红色,会怎样?就是光想,阮媛都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种凉凉的东西划过她的皮肤的感觉。

    因为心里有事,第二天一早,一贯晚起的阮媛没等人喊,早早的就自己醒了,穿着中衣,乘着纱窗进来的晨曦微光,打开衣箱,却迟迟不敢将手往衣箱最底下伸。那里放着她的嫁衣。

    红艳艳的,像血一样。

    闭了闭眼睛,阮媛一狠心,将衣服抽出来。满眼的红,像血一样在阮媛的眼前漫开。她的心“咚、咚”地一下一下沉重地跳,眼前的红像血一样,从喜服漫到手上、胳膊上,钻心的疼瞬间刺到心上。阮媛“啊”地一声,坐到地上。

    打水回来的绿珠吓得丢了水盆,“咣当”一声巨响,仓促地冲进内室,问:“姑娘、姑娘。”

    后边跟着的绿柳也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进来。

    阮媛忙说道:“我没事,低头找东西可能是起来急了,有些头晕。”

    绿珠三步并做两步,快速冲到阮媛跟前,扶阮媛道:“姑娘找什么和奴婢说,做什么亲自找呢。”这时,绿柳也到近前,在另一边伸出手扶住阮媛。见阮媛手里拿着大红喜服,有些不解。

    阮媛不管她们,浑身颤抖,却依然又将眼睛嵌开一点点缝。红艳艳的喜服,依然像血一样在她眼里蔓延,身体因为她的每一眼都在颤抖,但阮媛却固执地将眼睛大睁开,不肯向自己低头。

    瞪着眼睛看着眼里的血再一次漫到手臂上,阮媛软着声音问道:“绿珠,你瞅瞅我的胳膊怎么了?”其实她想问,是不是全是血?可阮媛怕吓着绿珠,才换了一种问法。

    绿珠认真地盯着阮媛的胳膊,竟还伸出手,轻轻地摩挲,就像个登徒子轻薄良家小娘子一般。好一会儿,就听绿珠叹道:“还是有些肉好看,前些日子少夫人都瘦得皮包骨了,忒难看。”

    阮媛被绿珠的话逗得笑了。是啊,绿珠还好好的活着,郑妈和绿柳她们也都还在她身边,什么都没发生,哪儿来得血呢?

    这么想着,可看向那件嫁衣时,却仍然有种鲜血漫襟的感觉。绿珠与绿柳扶着阮媛,坐到炕沿边上。绿珠叠被,绿柳则去拉开窗帘。

    阮媛就坐着,不错眼的盯看那件大红嫁衣。就这么整整盯看了一整天。晚上,吩咐绿柳又将屋内换成了新房时的颜色。

    重新躺回自己亲手缝制的喜褥上,边上是大红绣鸳鸯牡丹的喜被。室内燃着大红烛,阮媛手里高高地举着自己的那件大红嫁衣。

    冲破了自己的心理,阮媛再看那件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说不出的感慨。她母亲和郑妈的针黹都好,阮媛却是从小不爱女红,于手工上欠缺得很。开始她母亲逼着她为自己做喜服时,极不情愿。直至她和楼石的婚事定下来,她才认真的一针一针的细做。

    那时,她心里全是楼石,缝制喜服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谁能想到,日后她会穿着同一件衣服、在同一个门嫁两个男人呢?想到刘贵,阮媛心里无爱无恨。上一辈子,他爱她,她却利用了他。这一辈子,若是可能的话,将来楼石若是休了她,她倒是想嫁给刘贵。

    无关爱情,她只是一心想弥补一下心中对刘贵的歉意。若是他还爱她的话,她就成全他。反正她这辈子是不可能爱人,与刘贵过的话,也不错。

    想到刘贵最后的话,阮媛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到底哪里好呢?能让刘贵这么生死不忘的?要说楼石对唐芷情根深种,人家唐芷可是美若天仙呢,气质又好,如那出水芙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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