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鬼行走的世界里什么都有代价

    李卫东想了想,道:“有一件事也许你该注意下,新丰纸业改制了,转成个人承包了,那个刘总相中了咱们的纸浆厂和新绿物资回收,提出来想拿两千万打包收购了,这事儿让农小姐回了。”

    叶皓东撇撇嘴,生气的:“新绿物资是咱们的核心产业,别小看这个收破烂的企业,有了它,咱们两家企业一多半的原材料都用的是优质廉价的再生材料,这就让咱们的买卖在起跑线上已经领先他们了,以后新绿物资还要扩大,它的前景只会比那两个产业大,两千万?狗日的,老刘他怎么合计来着。”

    李卫东:“你在这里头也是要用钱的,暂时农小姐说每个月先给你寄两万花着,不够再增加。”

    叶皓东一笑:“那我不是要顿顿火腿肠方便面。”说完,自己先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卫东:“怎么样?这几天在这儿日子难过不?需要我们在外面给你使使劲不?”

    叶皓东:“具体的事情我给你们写了封信,你自己去找造纸厂的王少玲去拿,造纸厂的销路和我安排你们做的,都在信里边呢。”

    李卫东走后,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十七组的监室来了个新人,说是新人,实际上却很老,六十八岁的钟茅襄老人,进来的原因很恐怖,他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故事耸人听闻,说穿了却很老套,老人很不幸的养了个人神共愤的畜生,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四十岁人了也没个老婆,每天在外头喝了酒,就回来找老两口要钱,没钱给就又踢又打,家里能砸的能卖的全被他折腾光了,老两口有退休金,勉强日子还能过下去,但守着这么个畜生儿子,终究是没多大指望了。事发的那天那个混蛋儿子喝多了回家,竟然提出了一个人神共愤的要求,非要六十多岁的老娘陪他睡觉,老两口终于不堪忍受,这位钟茅襄老先生一怒之下,用斧子把那个畜生劈了。案发后,老人平静的自首了,当地的居民自发的组织在一起要帮着老人鸣冤,希望老人能无罪释放,但法律终究无情,老人被从轻判罚了有期徒刑八年。

    这是一个不能服水土也不能干活的新人,自从他来了以后,叶皓东他们组的劳动任务倒是大幅度减少了。叶皓东一开始对这个老先生并没多少关注,除了同情外,更多是怒其养虎为患,最后害了自己也害了老伴儿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外头。如果这老先生能早点狠下心来把那个混蛋儿子送进来,也许那个混蛋现在早被无产阶级专政给教育过来了。直到有一天,叶皓东跟郭大疤俩人在屋子里下象棋,这个钟茅襄老人轻描淡写的一招儿就帮着郭大疤扭转了局面,引起了叶皓东的兴趣儿,他提出要跟老先生来一盘儿,结果那天俩人一气儿下了八盘,叶皓东一盘儿也没赢,每盘儿都想跟人家和棋,可人家老先生都没同意。合着这厮一气儿输了八盘没开壶。后来一打听,这老先生原来居然是火车头体协的象棋大师,早年还拿过全国亚军!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叶皓东又有了新营生,学棋。一边学棋,一边听老先生近七十年起起伏伏的人生经历。这位老先生别看教育儿子一塌糊涂,最后弄得要亲手“清理门户”,但作为一位一九四四年就投身革命,经历抗日战争,国共内战,解放以后又经历了十年浩劫,既挨过斗,也曾辉煌过的老兵,他的人生经验被他深入浅出的讲给叶皓东听,效果果然不同凡响。

    这些宝贵的人生经历让叶皓东深感获益良多,见识也增加许多。对于人生的起落,对于生命的态度,叶皓东都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他正悄悄地变得更达观更看淡一切得失,他正学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充分享受人生的精彩,人一旦进入了这种无所谓失去的境界,往往意味着他会获得更多。

    新年的脚步终于迫近,郭大疤已经开始张罗跟其他院子比赛的相关事宜,这其中最受关注的无疑是摔跤比赛了。这里是与世隔绝的监狱,这里充斥着暴力的气息,这里的人需要宣泄心中的狂躁,甚至这里的管理者都一样喜欢暴力。于是就有了这项至今办了十一次的‘历史悠久’的比赛。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期待那一天到来,没条件的犯人们会私下赌一些香烟火腿肠什么的,有条件的则往往赌的很大。主要就是押谁能在这比赛里胜出。今年最大的热门无疑是去年的头名,一号院的杨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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