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帝左右为难

    然后,好嘛,如今倒是需要让他这位伯父特别关照了,然而不为权,不为钱,不为女人,却恰恰是为了男人!

    男人便男人吧,作为亲王尝个新鲜也未偿不可?一个不够,几个都行,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然而赵靖宜却恰恰看上了林曦,他将来留给新君的肱骨之臣!今科的状元郎!

    对,哪怕殿试还没开始夏景帝就已经决定了殿试头名,舍林曦其谁?风度翩翩的英俊青年,正好赐婚,双喜临门。既让太后放了心,又安抚了西境将士,再笼络了士林,如此一桩美谈,不愁天下学子羡慕奋发。

    可是他的睿亲王呀!真是出了个大难题。

    他派人盯紧宫门果然一早就着人来报,睿亲王进宫了。

    哪儿都没去,就去凤慈宫。太后老人家虽然挂心静安的婚事,可跟赵靖宜比起来,那根本无足轻重,谁也比不上她小儿子的独子重要。

    况且太后对赵靖宜孤孤单单的苦行僧日子早就心疼的不行,这会儿若告诉她老人家,别说是还未入仕的林曦,就是内阁大臣也得从命。

    而太后的懿旨,夏景帝真心没法违抗。

    是以赵靖宜还未踏进凤慈宫的殿门,来公公已经带着人等着了,堆砌着满脸笑容道:“给王爷请安,今日儿可是不巧,太后老人家身子有些不爽利,皇上交代,王爷若有什么话便与皇上商讨,您的是皇上嫡亲的侄子,他总是向着您的,王爷,您看便不打搅太后了吧?”

    日头刚刚爬出天边,偷撒出一片金辉,赵靖宜背对着阳光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到低沉的声音,“臣侄遵旨。”

    赵靖宜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似天底下无人无物无事能让他弯上一弯。

    夏景帝头疼地不知如何是好,好言相劝道:“靖宜,天下温婉的女子多得是,随便你挑都成,即使不喜欢,非得要男子朕也不说什么,只是为何非得是林曦?朕实话告诉你,林曦,朕是要留着大用的,为了江山社稷不能因你的任性妄为毁了他。”

    “臣侄并非任性。”赵靖宜说,“乃是情之所至,放不下。”

    两个男人能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感情,夏景帝实在不能理解,“他有什么好?长相虽说清秀,然而不过中上,男子之中姿色胜于他的不知凡几,朕上次看到李侍郎家的小公子倒能称的上佳人,你若愿意,朕……”

    夏景帝表情有些扭曲,指婚倒是轻车熟驾,可给两个男人牵线搭桥的实属第一次,不过他也是拼了,清了清嗓子说完,“朕也可找李侍郎相商。”

    当然帝王放话,小小侍郎自然只能将儿子献上。

    赵靖宜惊讶地抬头,他是真没想到夏景帝还能这么做,抽了抽嘴角,他肃容摇头,“靖宜多谢伯父好意,不过臣侄只钟情于林曦,于他人无意。”

    真是一块死木头啊!夏景帝真想丢了风度仰天长啸,最后无力扶额道:“就算朕答应不将静安指给林曦,可你们同属男子,朕难道还能将林曦指给你吗?若真这样做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赵靖宜沉默了,现世就是如此,他就算贵为亲王也无法改变。

    见赵靖宜没有回话,夏景帝精神一振,继续说:“靖宜,据朕所知,林家可就林曦这一独苗,难不成他永不成亲生子?就算没了静安,也会有其她女子为他生儿育女,你若真放不下他,不若将来暗中往来入幕,也未尝不可。”

    这种事虽然发生在朝中大臣之中少,但并非没有,只消懂得遮掩,帝王也当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甚至说来还是一段风流韵事。

    夏景帝觉得自己已经说到头了,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能如他这般操碎一把心。

    然而赵靖宜还是摇头,他若是只求偶尔的温存,又何必进宫求旨,“林曦曾说过,他所求的乃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若娶了亲,怎会再与我纠缠,而我也不愿他卧榻之侧还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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