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父亲,保重

    “这就是……我做的决定……尤里,我的父亲,”我压低声音,确保汤腾凯听不见我说的话,“有什么话,去向那些先贤,还有母亲说吧……如果你真心想忏悔的话。”

    一道夹杂着强大电磁波的蓝光由远及近,划过了只有应急灯照亮的黑暗房间,就好像耀眼的阳光从门外射进来。这道光摧毁所有电子设备的同时,击中了尤里头上的心灵控制支架。从支架到连入大脑的电线,全在电磁波攻击下报废了。

    我看到尤里颤抖着举起了一只手,我也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眼中再次出现血红色的钥匙图案。两声尽己所能最高分贝的,注入各自期望的叫声,在黑暗中同时响起:

    “我就是人类的意志!”

    “看一粒沙中的世界!”

    随着大炮一般的巨响声,紫色和血红色的能量波从我们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就在我们刚才踩过的生死圈的中心,能量波撞在了一起。

    我看到自己发出的血红色的能量波,压倒了尤里紫色的能量。我看到了尤里头上的支架高高飞起,在应急灯的映衬下,划过黑暗的天花板,就像被斩下后扔出的人头。

    像一个普通的战士一样,尤里死了,而且毫无抵抗与挣扎。尤里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坠落,没有闭上的眼睛里空洞无光,脸色更是比被放干了血的尸体更加惨白黯淡。

    尤里死了。被他的儿子,他最后的亲人,马克耶布卡,杀死了。而shā • rén 手法,和他曾经用于杀死他的父亲斯大林的方法,如出一辙。

    讽刺的是……他们都曾对这种方法引以为傲;仍活着的我也是。

    我轻轻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尤里、达夏、几十个尤里部队,和上百个盟军机械化步兵……

    战争……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汤腾凯还想着欢呼一下。可我已经敏锐地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我蹲在一具盟军机械化步兵尸体的旁边,掀开了他的外骨骼装甲甲,伸手摸了摸他的内侧口袋。

    果不其然……我在尸体上找到一张身份磁卡,上面的标志是……

    军事——工业复合体委员会!

    不可能!是爱因斯坦的部队?

    爱因斯坦……他不是死了吗?

    “爱因斯坦不做傻事,”我自言自语,“更不会派人白送死。”

    我听到了汤腾凯的一声惊呼:“糟糕!那……那是什么东西!”

    我被汤腾凯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看到一只飞跑的机械蜘蛛。

    那个是……微型恐怖机器人!

    不对!我见过……在黑森林!

    “快拦住!”我冲着汤腾凯怒吼,“在攀附到尤里的胸口或者脑门上之前,给我立刻把它打碎!”

    实际上我不该对汤腾凯有这种要求的。他的枪法真的很有问题,对付高速移动的小目标更是困难。所以和我想的一样,那个机器人钻进尤里的腹部,留下如枪击的伤口后,尤里的尸体摇晃着站了起来。

    “是不是感觉很吃惊,马克耶布卡?”尤里的声音缓缓响起,却不是他的语调,“我又回来了。”

    “怎么回事?”汤腾凯有点错乱了,“尤里……不是死了吗?”

    “爱因斯坦……”我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怒色,“你果然没死!”

    爱因斯坦/尤里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刚才的亲情戏可真是无聊透了。不过还得谢谢你,替我腾出了这具身体。就我而言,你的身体比尤里的更好。算了,反正后面的计划,这个身体应该够用了。”

    “计划?”汤腾凯有点不解。

    好在我的理智已经回来了。几乎不犯错的直觉,此刻再次上线。

    “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这些杂鱼多说废话了,”尤里/爱因斯坦轻笑着说,“我要走了,各位。感谢尤里,想在你们眼皮底下再造一台时间机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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