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红沙皇(上)

    “不要……”我赶紧打断了鲍里斯,“我活着这件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自有用意。”

    鲍里斯以为,我隐瞒自己活着的消息是为了给达夏和格兰藏姆他们一个惊喜,所以一口答应了。

    我在喀山待了半个月,半个月后病才好了。从萨卡卢加的卫星电话我得知,除了阿加利伯和洛西娅,其他人造神的都受了重伤。

    (我在现场只看到了七个人造神:平壤的那六个,和被他们几个拖来的,愤愤不平的阿加利伯。)

    病好了之后,我还特地关心了一下新闻,得知黑匣子已经找到了,根据黑匣子谈话内容的解析,是飞机零件故障导致的飞机失事。

    当然,所有的新闻里都说没找到我,一致忽略了萨卡卢加活着。

    我还记得四月十五日的下午。那天我坐在鲍里斯所住公寓楼窗边的桌前喝咖啡时,鲍里斯拿着一瓶伏特加进来。我示意他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谢绝了他的对饮邀请。

    “酒不仅能体现苏维埃人民的勇气,”鲍里斯笑着说,“而且多喝酒,多出汗,感冒好得更快。”

    “不了……”我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我感冒已经好了……”

    “好了?”鲍里斯发出了惊讶的笑声,“太好了指挥官同志。我们可以启程,回莫斯科了吧?”

    “可以是可以……”我轻轻回答道,“但我有个不错的想法……”

    话音未落,床头柜旁边的电话已经响了。我抓住鲍里斯的手腕,在一张纸上把几行字写给了他。

    打电话的是风暴小组代理指挥官诺布朗加,他是来通知鲍里斯,不要错过五月一日我的葬礼的。

    “谢谢,”我简短地说,“你能四月三十日前送我回莫斯科,然后不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吗?”

    “没问题!”鲍里斯拍着胸脯回答,“这对于我是轻而易举!”

    四月二十八日,我们抵达莫斯科。出乎鲍里斯的意料,等他抵达开车回到公寓时,我早没了踪影。

    四月二十九日,我亲手把醉醺醺的西蒙·琼斯割开喉咙,套上麻袋,绑上石头,扔进了莫斯科河。

    当初留着这条洛马诺夫的狗,是为了让洛马诺夫心安,更何况我还没必要和洛马诺夫你死我活。

    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因为……他的主人很快就要去见浦鲁东了。

    四月三十日,我站在克里姆林宫的河对面,目送着七个身影。

    果不其然……除了平壤的六个,只有阿加利伯还能赶来吗?

    在进入克里姆林宫之前,伊恩突然抬起了头,我立刻缩到旁边的商店,伊恩回头时没有看见我。

    “怎么了,伊恩?”金妮问。

    “没事……”伊恩扶了扶脑袋,叹了一口气说,“刚才……我好像闻到马克耶布卡同志的气味……”

    “唉,大哥哥你就别想多了,”阿加利伯叹息着,拉了拉伊恩的裤腿说,“我知道你伤心,但是马克耶布卡……已经牺牲了……”

    “是啊,”伊恩叹息着,伤感地自言自语,“是我想多了。”

    四月三十一日晚上,我在电话亭犹豫了十分钟,手中的硬币悬在投币口上方,迟迟下不了决心。

    最后我放下了电话听筒。现在告诉达夏,无异于告诉洛马诺夫。

    更何况……我想亲口对达夏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该死的马克耶布卡,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有死!难道……难道说人造神也阻止不了你吗?

    该死的洛马诺夫,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害我!我明明已经……已经原谅你对养父做的事了!

    你是我最深的噩梦。

    我是你最恨的仇敌。

    我坐在众生的皇座。

    我站在亡魂的骨堆。

    就这样,我一步步走向讲台,看着洛马诺夫尴尬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我看着他的情绪渐渐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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