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洞可补(二)

    “所以你还有什么话说吗,谭维惠中校?”我对着躺在地上的谭维惠问。汤腾凯已经爬起来了,只有谭维惠还赖在地上装死。

    “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我向谭维惠提问,后者没有理我。再问一遍的时候,金岩柏实在看不下去,从袖子里伸出了一条白色的丝线,拎住了谭维惠的腰部,让谭维惠吊着站了起来。

    “该死……”谭维惠想解开丝线,但谭维惠丝线上的黏性比五零二瞬间强力胶还强大,他只能半死不活地继续吊着。“真可笑,”谭维惠的一口带着咸腥的血里夹着几颗牙齿,笑着问,“这就是……所谓人民军队优待俘虏的态度吗?”

    “这个啊……”金岩柏摸了摸下巴回答道,“没关系。虽然说审问应该是第五局的工作,但现在我们审问的是叛徒,你不配。”

    “叛徒?”谭维惠又笑了笑,“历史是由胜利者们书写的。如果没有‘北戴河奇迹’,常镇国委员长就是祖国英雄,周岸龙就成了国贼,不是吗?第二次莫斯科突袭胜利的话,自由世界的光辉将照耀这个世界,到时候,真正的‘帝国主义头目’就不是杜根先生了,而是那个沙皇后代,洛马诺夫!”

    “歪理,”我讽刺道,“你所谓‘政见不同’的态度,已经上升到卖国的程度了吧。且不说你讨厌的苏联,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中国,可你知道平壤对中国有多重要吗?无论盟军或是尤里占领了这里,满洲的安全布局就全垮了!”

    “这不是我的祖国。”谭维惠笑着说,“何况人权高于主权不是吗?你也看到了,那些曾经的苏东国家,在‘俄罗斯自由政府’时代迎来了怎样的辉煌发展。”

    “我知道,你的本行是军事历史专业。谈历史我不是谈不过你,只是我不想浪费口舌,”我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对着谭维惠好整以暇道,“行啊,既然不谈胜败成亡,谈愿赌服输吧。事实是你们输了。别跟我谈什么‘自由精神不灭’。既然输了,败者要心甘情愿地接受失败的惩罚,不是吗?”

    “惩罚!”谭维惠大笑道,“你能得到的,只有我的尸体!”

    他看起来相当理直气壮。但我轻轻摇头之际,笑容渐渐凝固了。

    “姬芸同志……是你什么人呢?”我看着谭维惠那张变得惊恐的脸,“要不要我提醒你?”

    “马克……”汤腾凯反应过来了,紧张地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说,“姬芸同志是无辜的……”

    “你在胶东有什么人?六十多岁的母亲,比你大一岁的妻子,十十五岁的儿子?哦对,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对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谭维惠真正开始变得惊慌了。金岩柏意使用丝线缠住了谭维惠的双手双脚,让他不要做出过激行为。

    怎么知道?他用眼神告诉我的,这就是我知道的方式。

    “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捕有点突然?告诉你,刚才那位逮捕你的同志,时速可以达到230公里。你知道平壤离胶东半岛有多远吗?”

    “马克……”我能感觉到汤腾凯和达夏满怀的恐惧感,此刻的我,估计不是他们认识的样子了。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来告诉你:569.2公里。听着挺长的,朝鲜国歌里也只有也没有超过五个569.2公里。算起来,对伊恩同志而言,也就是32分钟罢了。”

    没有一个人造神感到意外。尤其是艾米莉,她舔着笔头的样子,直接能让我脑补出三年前刘阳涛全家被肢解时,艾米莉满足地舔着那颗老妇颅骨中的脑浆的样子。

    “你这个禽兽!”谭维惠的吼声响彻整辆列车。他用力地挣扎着,试图摆脱缠住他的丝线。

    激烈的挣扎当然是白费力气,我也松了一口气。靠近谭维惠脸的时候,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右臂。能让我一步都走不动的力气,正常人再怎么训练也做不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