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智退

    刘廷玉一人一马晓行夜宿，一路无事，这日午后，纵骑正行之间，突见迎面有人乘马飞驰而来。刘廷玉看马上乘者是个少女，十七八岁年纪上下，容貌秀丽，皮肤白皙，与一身白衣相得益彰。只是少女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神情极是稂狈。少女瞅见刘廷玉腰间宝剑，伸手拉住马屁缰绳，那马吃痛，昂首嘶鸣，陡然站住。不待刘廷玉开口，那少女伸手指着来路，急道：“有淫贼，快……，快……”突然身子摇晃，摔下马来。刘廷玉一惊，伸手将她扶起，心想：“她骑了马匹奔来，后面无人追赶，本来已无危险。但她手指来路，神情惶急，必是为旁人担忧，须得赶去救人。”他抱了少女重回马上，说道：“跟着我的马匹，千万不可越过我头！”奔出十余里，果然听得前方山岭隐隐传来兵刃相交之声。刘廷玉和少女纵马绕过山岭，只见前面空地上有五人正自恶斗。其中四人是年轻女子，与那少女年龄相仿，都是十七八岁。四人联手与一面目丑陋老者相抗。虽然以四敌一，但兀自遮拦多，进攻少，有两个女子身已负伤，另外两个女子长剑纵横挥舞，抵档了老者的大半招数。

    刘廷玉见那汉子使柄金光闪闪的大刀，招数奇幻，生平未见，自己若不出手，恐不多时，四名女子便要遭险。但见那老者武功高得出奇，不在苦智、白一氓等人之下。他一时间也看不出是对方武功是何路数，但救人心切，朝同来女子说道：“下场吧！”拔出宝剑，少女也已兵刃在手。两人左右齐上，一齐向老者进攻。

    这老者正是好色成性的柳伯芳，突见那少女折而复返，心中一喜，哈哈大笑，道：“如此便好，女娃娃自己回来，省得爷爷去抓”。四名女子见那少女返回，同时惊呼道：“您怎么又回来了？”刘廷玉长剑刷刷连刺三下，指向柳伯芳后心。这三剑势狠力沉，柳伯芳不出手来抵挡，向前纵跃丈余，脱出圈子，向刘廷玉横了一眼，暗道：“哪里钻出来个毛头小子，六个打我一个倒也有些扎手。”提刀横挥，纵身再上。

    六人不敢轻敌，举兵刃严守门户。柳伯芳持刃横砍斜削，一把大刀呼呼带风。几招一过，刘廷玉便已瞧出，与自己同行的少女武功平平，但另外四名女子武功不弱。只是她们剑法虽妙，内力修为却是不行。再看柳伯芳，斗得越久，气力反而越长，实是个难以应付的对手。刘廷玉武功在年轻一辈中可算翘楚，在雪山一战中与滕项彬缠斗数十合难分胜负，二人武功可算伯仲之间。但较之柳伯芳这等一流高手，仍是差距不小。好在己方以六敌一，一时之间倒也和柳伯芳打了个平手。

    两方你来我往又斗十余回合，柳伯芳一套刀法始终奈何不得眼前几个后辈，心中焦急，恶念陡生。他斜刺里右手一刀砍向刘廷玉，这一刀势大力沉，刘廷玉躲闪不及，两名女子赶忙来救。柳伯芳见状，反向左手一掌直击一名已经负伤的女子。那女子被他击中肩头，飞出丈余，口吐鲜血，受伤不轻。

    六人已退其一，余下五人中还有一人受伤，一人武功不高，柳伯芳嘿嘿一笑，又是一招，向另一个负伤的女子攻来，众人合力防守，才将他这一招破解。众人又斗几个回合，刘廷玉见柳伯芳避开白衣少女不打，心中登时明白，他定是见少女美貌，才不敢动手。但即便如此，几人还是节节败退，完全笼罩在柳伯芳的刀风之下。果然过不多时，另一个负伤女子又被柳伯芳一刀削中小腿，登时鲜血流出，将薄纱长衫染成红色。

    刘廷玉见如此相斗下去，恐怕过不多时便会全军覆没。突然他心念一动，喝道：“老贼，你可听过公孙慕容！”柳伯芳听他问起，说道：“听过便怎样？”他嘴上答话，手上却不耽搁，仍是招招向几人进逼。刘廷玉笑道：“那是我师父、师娘，就在不远处。你若本事，便等他们来了再打！”柳伯芳本来斗得正酣，初听他提起二人名头，本来不以为意。如今他说自己是这夫妇徒弟，心中一震，也不知是真是假。便这么疏忽间，刘廷玉连刺三剑，招招狠辣，有一剑险些刺中柳伯芳小腹。柳伯芳大惊之下后跃，横刀问道：“你说你是公孙慕容的徒弟？”刘廷玉笑道：“不错！刚才那三下便是两仪剑法，你不会没听过吧？”这两仪剑法是公孙慕容生平绝学，须得二人阴阳相辅，才可发挥威力。若只一人使用，威力虽不如双剑合璧，但仍是极高明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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