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下药

    杨保华在后院看得清楚,心中唏嘘不已,此时见小二回来,对他不禁佩服起来,夸道:“刚才老东西那么凶,我还真为你担心,没想到你倒挺淡定自若。”“唉,什么淡定自若,客官说笑了,小的刚才真是怕的不得了。”杨保华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又说道:“你先待在这吧,我怕他一会又叫你做这做那的,我先出去了。”说罢用手捂着肚子,一瘸一拐走进了前厅。

    “怎么样,兄弟,好些了没?”杨保中假意关切道,他眉宇间尽是关怀之情,不知情的人还真就看不出来是在演戏。杨保华倒也配合,回了句:“不碍事了,这一趟茅房去的舒坦多了。来,咱哥几个再多喝些!”余下众人齐声叫好,丝毫看不出这伙人心中其实暗自关心对面桌上的动静。

    柳伯芳拿起一只酒杯递给白衣女子,说了句:“喝掉它!”此言一出,裴满真、杨保中等人均脸色微变,倘若白衣女子喝掉这杯酒就此倒下,那便露了马脚,恐怕到时合在场所有人之力都未必能制住柳伯芳。白女子不明就里,她本不愿饮酒,然而见到此时男子痛苦的表情,再也犹豫不得,接过酒便要一饮而下。就在酒杯触到嘴唇的瞬间,柳伯芳突然低哼一声:“慢!”白衣女子惊愕地看着他,不知这老头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只听柳伯芳说道:“过来侍候爷爷喝下!”此言一出,知道内情的众人均暗自吁了口气。柳伯芳见白衣女子毫不迟疑地接过酒杯,又要喝下,心中便不再怀疑酒里有毒,因此临时变了主意。原来他心中一直怀疑杨保中等是与白衣女子是一路人,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的目标其实是救出裴满真,倘若他一直坚持怀疑下去,局面将如何恐怕谁都不知道了。

    白衣女子此时端着酒杯不知如何是好,柳伯芳见了哈哈大笑,说了句:“你过来,到我这边来。”白衣女子稍有迟疑,柳伯芳忙小声说道:“不想救你的情哥哥了?”白衣女子听他如此说,心中无奈,低着头起身来到了柳伯芳身旁。柳伯芳对她说道:“过来低下身子,扶着爷爷的肩膀,喂爷爷喝酒。”白衣女子脸上一热,眼中微微泛红,她十七八岁的女儿家,何时受过如此大辱,况且又是服侍这样一个奇丑无比的糟老头子,可是为了男子,又别无他法,只能任人摆布。真是心中既有害羞,又有委屈,一时间五味具杂,说不出的难过悲愤。绿衣女子见她如此,心中不忍,起身走了过来,接过酒杯,对柳伯芳说道:“我来吧。”也不等柳伯芳同意与否,就躬下身子,一手搂着柳伯芳的肩膀,一手拿着酒杯放在柳伯芳嘴边,缓缓喂他喝下了酒。

    杨保中等见柳伯芳虽起疑心,仍将碗中药酒喝得精光,心中均大喜,其中一个汉子小声嘀咕道:“老东西枉自武功高强,却也着了咱们的道。”殊不知柳伯芳见到与己为敌之人均以倒下,而其他众人都是寻常江湖汉子打扮,他虽开始之时也怀疑对方与男子等是同一路的,但眼见白衣女子毫无顾忌地准备喝下杯中酒,神色坦然,显然是酒中无毒,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其实说来也悲哀,似柳伯芳这种武功之人,已然世上罕见,却仍注意这些下三滥的勾当,足见其为人心胸狭窄,阴险狡诈。此时柳伯芳的注意力都盯在了白绿两女子身上,他口中喝酒,其实全然饮而不知其味,只享受少女服侍自己的悠然感觉。倘若酒店之中并无貌美女子陪在桌旁,那么这一壶下了大量méng • hàn • yào 的药酒饮入口中,未必就察觉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