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我没记错的话,春花那孩子好像还没听说来例假吧?”一个老婆婆眯着眼睛问道。

    旁人听了吓了一跳,“应该不会吧,都二十岁了,或许是没往外声张呢?”

    “恐怕是真没来,没见她家弄草木灰。”这时候没有卫生巾,却是要自己做月经带的,当然,条件好的都是买卫生纸,但显然周家是没那个条件的。

    这会的女孩子虽然例假来得晚,但也多是十七八岁就来了例假。当然,也不是说例假来得晚就是不能生孩子,妇人们这点常识还有的。

    但是问题是……

    不来例假就不会生孩子这种事,她们却是知道的啊!

    “不单是春花,杏花跟梨花好像也没听说来例假啊,杏花今年十九,梨花的话……是十六还是十七来着?”不知是谁开口道。

    “是十七。”很快就有人回答道。

    “那可也不小了,我们家阿芬十六就来例假了。”

    “我孙女是十七。”

    ……

    欢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什么是例假?”

    众人讨论事情的声音突然消失,随即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爱兰婆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是大人的事,欢喜还小呢,不懂也没有关系。”

    欢喜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赵秀荷一无所知的时候,有关她女儿的流言一点一点往外扩散,她几个女儿在婚姻市场上已经没有了行情,便是不要礼金,怕是也没几个人乐意娶她女儿。

    对此,欢喜是一点愧疚也没有,她觉得周春花几个还应该感谢她,否则的话,不知道要被赵秀荷称斤论两卖到哪里去。

    等到赵秀荷知道了这种消息,说不准还会对女儿好一点呢,至少会想着给她们吃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不过说实话,虽然还没见过其他“亲生姐姐”,但就看到过的周春花和周杏花,欢喜对她们还真没有什么好感。

    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周春花和周杏花就是这样了。

    欢喜回去的时候,奚万里正从屋里出来,睡得满头大汗,正抱着一桶井水准备往自己头上倒。

    “哎,等等等等!”欢喜连忙上前阻拦,抢过那桶井水道:“你不要命了?夏天的井水不知多冰,天再热,你这么往身上泼,也非得生病不可。”